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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撕裂了厚重的雨幕,毫无征兆地劈开了窗外沉沉的黑暗!刹那间,刺眼的白光如同神罚之剑,凶狠地刺穿落地玻璃窗,将昏暗的小客厅照得一片惨白!所有物体的轮廓都被这瞬间的强光拉长、扭曲,投下狰狞的阴影。闪电的强光精准地打在程长赢手中的地图上,那泛黄的纸张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质感。就在地图背面,靠近边缘的位置,在闪电惨白光芒的照射下,赫然显露出一片不规则的、深褐色的痕迹——那颜色暗沉粘稠,绝非墨渍或霉斑,更像是……干涸凝固了很久很久的陈旧血渍!
程长赢的瞳孔在强光下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片深褐色的印记,如同一个来自深渊的烙印,瞬间与前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而恐怖的画面重叠——在他坠楼前最后几秒的混乱视野里,似乎也瞥见过类似的、粘稠的褐色痕迹,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迅速蔓延开……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让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许嘉文显然也看到了地图背面的异样!那张向来从容淡定的脸,在闪电强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惊骇的惨白!他捻动佛珠的手指彻底僵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生生将那坚硬的紫檀木珠捏碎!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地图背面那片深褐色的污迹,里面翻涌着极度复杂的情绪:有难以置信的震惊,有深埋心底的恐惧被骤然揭开的刺痛,甚至还有一丝……被猎物反噬的暴怒!闪电的光芒转瞬即逝,客厅重新被昏黄的落地灯光笼罩,但那片深褐色的印记,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印在两人的视网膜上,也烙进了这风雨飘摇的暗夜深处。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下来,仿佛连窗外的暴雨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许嘉文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靠回他那张宽大的红木椅背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那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风暴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潭。他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凑到唇边,却没有喝,只是用冰凉的杯壁轻轻贴着自己同样冰凉的下颌,似乎在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镇静。
“程长赢……”他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板,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沉重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决绝。“你手里这张纸,”他目光沉沉地落在程长赢手中那张仿佛重逾千斤的地图上,“它沾的血,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也远得多。”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又似乎在积攒力气。“它不止能换钱,不止能换命……它更像是一道符,一道能打开地狱之门的符。一旦用了,放出来的东西,就再也关不回去了。你……确定要赌?”
程长赢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许嘉文的脸。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底深藏的恐惧,那是对未知后果的恐惧,也是对这张地图背后所代表的庞大而血腥秘密的恐惧。这恐惧非但没有让程长赢退缩,反而像一针强心剂,让他更加确信这张地图的价值远超他的预估。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那是属于赌徒孤注一掷时的疯狂。
“地狱?”程长赢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许老,我现在就站在地狱门口往里看。龙腾、京圈、还有清风里下面埋着的东西,哪一个不是催命的阎罗?八亿,是我爬出这地狱的第一根绳子。这根绳子,我必须要!”他猛地将手中的地图往前一推,泛黄的纸张在红木桌面上滑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精准地停在许嘉文面前。“这根绳子,我拿命换!告诉我,当年负责清理‘废料’的人,那个‘清道夫’,在哪里?我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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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许嘉文脸上,不容置疑,更不容退缩。那眼神里燃烧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戾,是对深渊发起冲锋的号角。
许嘉文的目光低垂,长久地、极其复杂地凝视着滑到自己面前的那张地图。昏黄的灯光下,蝙蝠和“731”的印记显得越发狰狞,背面那片深褐色的污迹更像是一道无声的诅咒。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抬起,悬在地图上方,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触碰,又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抗拒。最终,那枯瘦的手指没有落下,而是缓缓收拢,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但风刮过老洋房腐朽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怪响,更添几分阴森。
“呼……” 许嘉文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了几十年的沉重和恐惧都倾吐出来。他终于抬起眼,看向程长赢。那眼神里,先前的震惊和恐惧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凉的平静,还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认命。
“你要的绳子……”许嘉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磨砂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在‘老地方’。”
“‘老地方’?”程长赢眉头紧锁,追问的语速极快,带着不容喘息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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