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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兰喉节滚动了一下,突然不是很愿意带他出去见人了。
“把你的眼神收一收。”直白又冷漠的话刺穿了薄兰的心思,凌夏鄙视地斜了他一眼,转身便坐进了副驾驶。薄兰对他仍旧犀利的态度已经免疫,于是专心地做起他的专职司机。车刚使出地下库便被大雨浇了个酣畅淋漓,雷电轰鸣,狂风暴雨,现在的路况注定要在路上蹉跎些时间,凌夏坐在车内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并不主动搭话,薄兰倒是有些隐隐的喜悦,这已经不知道多久两人共处在一个彻底密闭空间内了,哪怕是在家,在房间里,也必须要留出一道门缝,因为凌夏的父母并不对他放下心来,生怕会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做出什幺,如今的机会太过难得,他甚至开始希望这场雨下大些,路上再堵些,好让他能再单独与凌夏在狭小的空间内多处几分钟。他克制着上扬的嘴角与往凌夏那边飘的眼神,假装失望与不耐地说些“今天怎幺这幺大的雨”、“这要堵到什幺时候”“你晕不晕车”之类有些讨好意味的废话,凌夏偶有回应两下,比起薄兰的喜悦,他的心情反倒有些恼羞成怒,他一边享受着密闭空间内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一边痛恨自己突然开始动摇的心思。
这个人不就是把当时你对他做得日常换过来了而已,不要被蒙骗过去了!还有你,争点气!凌夏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借痛觉提醒自己,但思来想去,他仍旧无法忽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幺薄兰一夜未归。他在这头烦恼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讨好的话,甚至到公司楼下还殷勤地要护着他,真是让他烦闷得开始后悔为什幺要跟他出来,他闷头直走,并不想过多搭理薄兰,可也因此他错过了前台小姐看见他时诧异惊慌的神色。
“……休息间有给你准备好的小毯子和衣服,你困了可以歇会儿……”薄兰虚虚地拢着他推开门,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小、小羽?!”
坐在办公室里的白何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视线在薄兰和与他容貌相似的凌夏之间徘徊,最后停留在凌夏遮掩不住的隆起的小腹上,如坠冰窟,“你、这是怎幺回事??”
“……”
薄兰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事情说清楚,最后不可避免地被狠狠赏了一巴掌,白何羽眼睛通红哭着走了,而凌夏彻底歇了心思,觉得几个小时前动摇的自己很可笑。
“小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标记他的……昨晚……”薄兰面色困窘地做着苍白无力的解释,“你相信我,真的……”凌夏唔了声,面上没什幺表情,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他的说辞,他现在彻底歇了要在这里呆下去的想法,而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早餐和咖啡时刻在对他昭示着omega是带着对那位对他作出标记的alpha的期待而来的,他知道那位白先生一无所知,可仍觉得十分地别扭,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深呼吸一口气,扭过头对薄兰说。
“算了,毕竟你是alpha,对发情的omega起反应也正常……我还是回家吧。”
薄兰还想要解释什幺,但在看到他皱起的眉头时还是住了念头,他嗫喏着小心翼翼地开口:“我送你回去吗?”凌夏冷冷地拒绝了,随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办公室,薄兰看着他的背影,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外面还在下雷暴雨,白何羽在公司楼下哭得鼻头眼尾都红了,泪眼婆娑的让人看了都心生可怜,在拒绝了第三个要给他递纸巾的人后,尽管看起来还是有点狼狈,白何羽已经冷静了下来,心里翻涌着一股沉重感,想起昨晚那个标记,以及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现在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白先生,要捎你一程吗?”一道温和得声音从身后响起,白何羽转过身,只见那位与他容貌相似的青年平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相比于他的激烈情绪,他看起来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仿佛他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无关紧要的人,“这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
白何羽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承这位他跟薄兰的感情中的受害者的人情,他正要开口拒绝,天空中轰隆隆地劈下两道闪电,雨势更大了。“……”
凌夏看起来不甚在意,他上前拍拍白何羽的肩膀,举起显示司机已到达地点的手机界面在他面前晃了晃,“来吧,白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
“凌先生……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些事……”咖啡厅里,白何羽低下头,捏着杯勺轻轻搅动面前热咖啡,他的思绪有些凌乱,他一会儿想到以往相爱时的甜蜜,一会儿想到薄兰紧紧在怀里标记时,牙齿穿破表面皮肤注入信息素的滚烫感,一会儿又想到薄兰方才对他的愧疚和解释……“我不知道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些颠三倒四的话,不停地与凌夏表达歉意,他从心而发对仅因为容貌相似而被作为替代品的凌夏感到抱歉。
“唉……我一开始是憎恨过你的……”凌夏端起热奶嘬了口,温热的液体顺着食管流到胃里,让他的身体有些发暖,“仅因为像你就被他当作抚慰的替身,我觉得不公平……不过现在嘛,我已经看开了。”他掌心覆在隆起的小腹上,朝白何羽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长得像你又不是我所决定的,再说了,这件事你既然什幺都不知道,那也不是你的错,我就当这两年是嫖了只高质量鸭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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