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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臣垂着眼睛,并不说话。
李钺转头去看他,看见祝青臣闭着眼睛,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于是李钺继续道:“寻常鬼魂和亲近之人辞别,通常只有七天时间,还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我在你身边待了一年,现在地府那边瞒不下去了,我再不回去也会出事的,所以……”
所以,他这些天来,都在尽力把自己从祝青臣的生活中剥离。
他想让祝青臣尽快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不出意外,今天他就该走了。
“我已经在地府那边看好了一座院子,和我们小时候在凤翔城住的土匪寨一样,你再给我烧一点东西,我去那边布置一下,等到你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祝青臣从始至终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李钺摸摸他的脑袋,把当面没敢说出来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一直到了中午,李钺终于说完,祝青臣才悠悠醒转。
祝青臣抬起头,问:“李钺,有一件事情,我很想问你,但是不敢问你。”
李钺转头看他:“什么?”
祝青臣垂下眼睛:“去年的今天,为什么非要上山去打猎?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去打猎?我病了,他们所有人都瞒着我,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
那个时候,也是冬季,比今年的冬天还冷。
祝青臣得了风寒,烧得厉害,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他隐约感觉到李钺给他敷冷毛巾,又帮他擦脸,还握着他的手,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