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何为忠者 (第2/2页)
劫囚者面具之下眉头紧锁,而后柔和了声音道,“公子说广郡以你为棋子图谋安阳,莫非以为这些从离郡来的,就安了好心?!”
晏拙干脆盘膝坐在劫囚者的剑气之上,闻言笑道,“自然不是。”
劫囚者又问,“那公子为何属意离郡?难道就只是为了看广离二郡为了公子而厮杀一场?”
晏拙摇头,看向天际,战斗的声音距离他们的所在之地越来越近,“我不是个见不得人死的绵软性子,却也天生便不喜欢看到人们去死,无论贵贱贫富,活着,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劫囚者安静的听着,晏拙也平静的说着,“如今的西南汉州,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但若非要我选择一处苟活,还是去离郡吧,不是因为云百楼不够强,更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相反,他强大且聪明的令人畏惧,可他......却永远也不会为了安阳的百姓,去与南夷死战一场啊......”
劫囚者闻言,面具之下的眉毛皱得更紧,“公子晏拙,今日你若不随我去,会死......!”
“杀我何须如此犹豫?”晏拙笑着看向劫囚者,他有些虚弱,可那笑容里的坦然,却好像此时此刻,不是直面生死,哪怕他还这么年轻,“莫非,你竟真的是我安阳人?”
劫囚者重重的摇了摇头,恨声道,“不是。”
晏拙深深看她一眼,也跟着摇了摇头,“不是就好,一个安阳人,想要在云百楼的阴灵里做到这般高位,付出的一定太多太多......”
劫囚者闻言目光一凝,伸出两根手指指向晏拙的额头,指尖幽蓝色的真气吞吐不定,好似一柄犹豫的匕首,“最后一个问题,我想听真话。”
晏拙有些诧异的看向劫囚者,皱眉道,“你问。”
劫囚者道,“魏长河死前,可有憾事?”
看着那劫囚者,晏拙的心中却忽的了然,他闭上眼睛,声音颤抖,道,“家国如此,焉能无憾?外公最后一次南下双龙城,每日里都要登上南城墙,望着南口城的方向发呆,最后......最后离开人世,亦乱发遮面......面向东南......”
劫囚者有泪滑落,又冷声问道,“今日,你死于此,可有憾事?”
“有,”晏拙道,“我希望你可以让我死于大众眼前,以免我身死之后,还要有人借我之名,以假乱真,乱我安阳!”
劫囚者收回手指,一脚将晏拙踢下飞剑,摔得口中吐出血来,她面具之下的眼睛冷冷注视着晏拙,道,“只要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你死,想要以假乱真,广郡有的是手段,不想要人借你之名,你就得活着,去你以为可以救安阳的地方,去试试。”
劫囚者转身御剑就要离开,晏拙却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伸手道,“且慢!以你的身份若放我走,必死于云百楼之手,他让你来抓我,何尝不是对你的试探!”
劫囚者没有回头,声音决绝,“我爹,率部战死南口城,至死,都不曾对他效忠的那位将军有半句怨言,那是他教给我最后的东西......”
“何,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