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谁更会演 (第1/1页)
走廊上的光线有些昏暗,时浅站在时明时暗的影子里,给人一个疏落清丽的影子,如梅花一般孤洁冷清。 安娜夫人没想到,她印象中那个温顺木讷的时浅,会像眼前所见到的这样淡然自信。 不过,安娜夫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 “时小姐自诩懂得商场,好大的自信!”安娜夫人轻蔑地看她一眼,“不过什么事都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要去做,做出成绩给人看,知道么?” 时浅美眸微眯,“还请夫人拭目以待,有朝一日,天月必定会崛起。” 安娜夫人挑了挑眉:“那我就期待着时小姐美梦成真。” 说完,她不再理会时浅,转身的瞬间,对陆希年说道,“听着,我从小教导你公私分明。你喜欢哪个女人是你的事,但我绝对不允许你拿公司的利益去讨女人的欢心!” 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走廊里,时浅还是听到了。 陆希年没有说话,他背着光,黑眸中的情绪发杂如暗流涌动,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廊的尽头,传来安娜夫人那高跟鞋的“哒哒声”,一声接着一声渐行渐远,却让人听着有种莫名的心慌。 时浅走到陆希年的面前,对他说道:“我不需要你的愧疚。” 她声音很轻,如风过耳。 “你为什么要请Aric来?”陆希年忽然问道。 时浅说道:“爷爷对我很照顾,是陆家唯一一个心里向着我的人。” 陆希年语塞,半晌,他说道:“没有你,我依旧能请Aric过来。” 时浅回头,清澈的眼睛横了他一眼,说道:“我对爷爷,只有敬爱,没有愧疚。” 陆希年愣了愣,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以为,她会因为离婚的事激怒爷爷而感到愧疚。 原来不是,原来她也想跟他离婚。 心底的失落和怒气平地而起,越升越高,直至半空中轰然炸开。 陆希年被自己这不受控制的情绪震惊到。 他,在期待时浅的愧疚? 时浅下了楼,安娜夫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厨房里,宋卿在跟女佣说着话。 宋卿说:“Aric先生久居国外,肯定没有吃过中国菜,你多做一些我们江城的清蒸鲈鱼,大闸蟹,还有牛肉羹。” 女佣低低地说道:“可安娜夫人吩咐要做一些西餐……” “让你做你就做。”宋卿武断地说道,“中餐要做,西餐也要做。难道偌大的陆家,还在乎这几个菜不成?” 时浅无奈,她宋卿是想把陆家当成暴发户了。 她走到厨房的门前,女佣看到时浅如同看到救星,兴奋地喊了一声:“时小姐!” 时浅越过宋卿,笑着对女佣说道:“菲力牛排五分熟,番茄牛柳意面一份,焦糖布丁两份,奶酪蘑菇汤一份。以上的这些照着四人份的量去做,分好了以后上桌。前菜是松露鹅肝,餐后甜点是提拉米苏和香草味的哈根达斯。” 跟安娜夫人吩咐的差不多。 女佣放下心来,笑着对时浅说道:“时小姐好懂Aric先生的喜好,据说Aric先生要在陆家住上几天,我们还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吃什么……” 时浅笑道:“Aric先生独爱西餐,你们照着安娜夫人的习惯去做就好。” 女佣像是得了及时雨一样,笑着道谢:“是,多谢时小姐指点!” 两人一来一回地说话,其乐融融,只把宋卿晾在了一边,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宋卿气得涨红了脸,“时浅!这里是陆家老宅,你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 时浅淡淡地说道:“那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她明媚地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定是想着要讨好Aric先生,好当第一人民医院的内科主任是吧?” 看着宋卿红着眼睛不说话,时浅笑得越发妩媚,“如果你真的给Aric吃中餐,那你估计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救了你,你怎么谢我?” 宋卿咬着嘴唇,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又是这出戏码。 她的眼泪怎么说来就来,就跟下雨天屋檐上低下来的水一样,让人膈应。 时浅转过头,果不其然,陆希年正站在楼梯口看着厨房里对峙的两人。 这回时浅学聪明了,她眨了眨眼睛,声音也高了些:“宋小姐,Aric先生的饮食习惯我比你清楚。如今人家是陆家的座上宾,我们怎么都不能再怠慢人家。所以宋小姐,你千万别这么委屈,Aric先生同样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宋卿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气的。 陆希年忙赶了过来。 时浅转身就要走,被宋卿拉住了手腕。 不会吧?又要故技重施? 时浅干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陆希年靠近,她笑着对陆希年说道:“陆先生,请管管你的未婚妻,怎么说Aric先生还在给爷爷看病呢,这么由着她闹,成何体统?” 陆希年把宋卿的手握在了手里,低声说道:“卿卿,你要是不舒服就去花园里走走。” 宋卿一愣,“你不陪我么?” 陆希年轻声说道:“Aric是我们请来的专家,要以礼相待。既然时浅熟悉他的一切,那就时浅做主。” 时浅忙说道:“陆先生真是不客气。”她看了一眼满眼幽怨的宋卿,转了转眼珠,“不过,我乐意告诉陆先生Aric先生的习惯。要不,单独聊?” 宋卿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时浅,你……” “难道宋小姐这都不许?”时浅看向陆希年,冷冷地笑,“当着客人的面这么不识大体,你可怎么当陆家的少夫人?” 仿佛一道符咒贴到宋卿的脸上一样,宋卿立刻老实了。 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陆希年一眼。 客厅中,只剩下了陆希年和时浅两人。 陆希年淡淡地说道:“好了,卿卿也被你气走了,满意了吗?” 时浅挑了挑眉,“我就是要气一气她,怎么了?” “没怎么。”陆希年语气冷淡,“醋吃完了,该干正事了。” “吃醋?”时浅笑了起来,“你真是会想。我不过是看不惯宋卿那狐假虎威的样子。”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两张打印纸,“本来是给庄叔的,既然你要,那就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