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霄玉殿(八)不辞冰雪为卿热 (第1/2页)
言卿也没想到为什么这样冰雪山洞里, 会这样一个充满蜃雾地方。
一个人在这里呆太久了,与魔神共生,光是一数到一千零九已经无让保持冷静, 于是现在很喜欢去做一些枯燥又简单事。比如说,弯下身去研究莲花形状。
生长在霄玉殿莲花,连叶边缘都是冷。言卿手指刚刚碰上去,就感觉霜意渗透皮肤,冻结血『液』。
魔神心思用在打量旁边环境上, 皱眉道:“奇怪, 这里总给我一种很特感觉。”
言卿并没理会祂神神叨叨, 只是手指往花瓣底下探,想搞清楚它到底是怎么生长出来。
但『摸』空了。
因为莲花底下是一片空茫茫雾, 没根茎。
魔神突然神情一变,声音冰冷:“言卿,赶快离开这里!”
言卿收回手:“为什么?”
“这里道之力, 快走!”
言卿:“道之力?”魔神咬牙道:“对,这是霄玉殿本源力量。在这里呆久了,对你我都没好处!快走!”
言卿闻言没说话, 手指重新抹上那凝霜结冰莲花, 在雾茫茫中,血碧异瞳静静凝视莲心。花瓣又冷又硬, 像是雕塑。言卿描摹着那一道道边缘脉络, 突然出声说。
“魔神, 我们聊聊吧。”
魔神怒极反笑:“你要在这里跟我聊?”
“嗯。”
那株罗霖花像是最初和最警示,到现在,言卿也不想跟魔神绕弯子了:“你那么笃定谢识衣喜欢白潇潇,就是因为一碗粥吗?”
话音落地, 魔神愣住。
言卿无视祂僵硬,平静叙述:“惊鸿四年,谢识衣被困在白家,白潇潇喂喝下一碗带血粥。你话里话外所根据,就是那碗粥,那滴血,对吗?”
冷风卷过寂寂宫殿,魔神陷入了久久无言中。言卿能感同身受祂情绪,震惊之余是浓浓怨毒。
能不恨吗?连最一个想看自己笑话筹码都被云淡风轻说了出来。
们共生一体,言卿隐去这些负面感情,冷静说:“我能道这一切,是因为一本书。你呢,是你身为神预能力吗?”
魔神敏锐捕捉到了言卿嘴里重点:“一本书?”
言卿道:“对。你先告诉我你预到东西。”
魔神嗤笑道:“我预东西很简单啊,我预谢识衣会为了白潇潇死在沧妄之海,预我将会在白潇潇体内重生。不过我预里可没你。”
魔神恨恨道:“言卿,你早该死了。”
言卿点,然抬看着这满室蜃雾:“是啊,我早该死了。”
袖中拿出那块南斗令牌来,黑石做令牌古朴至纯,上面血迹鲜艳如初。
春派所闹剧都因它而起。
当时被卷入那段狗血混『乱』剧情里,言卿只感觉糟心吵闹。、白潇潇、殷无妄、燕见水,枢、承影,你方唱罢我登场。
山洞,地牢,殿。打脸打脸,咆哮咆哮,像是在草台班子里表演一处恶俗喜剧,丑态百出。
故事起因是罗霖花,可是当时人人都被闹剧同化,鲜活生动,情绪强烈。
……没人能看到令牌上深冷血腥诅咒,和这深入命轮缘起缘灭。
言卿伸出手去抚『摸』那些蜃雾:“我曾经以为我是穿越失去了现代记忆。但现在我觉得,我就是在七岁那年那场车祸里穿越。”
“十方城死,我回了现代,病床上苏醒,过了十多年人生。长看到那本书,是我回来契机。”
“至于你说预。我更觉得,它就是在这里曾经真真实实发生过事。”
魔神愣住,随瞳孔也眯起:“你在说什么?”
“这是第二个轮回了。”言卿道:“打个赌吧,魔神。我赌谢识衣哪怕喝了白潇潇血,也不会被魇『操』控。”
魔神仿佛停了一个笑话:“言卿,你就那么信任?!要道,当年微生妆都因为情魇而爱过兰溪泽。”
言卿垂眸,轻轻出声。
“是啊,我就是这么信任。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对现代一切没半点留恋。”
言卿脸『色』苍白,抬起来道:“因为我病床上醒来,参加完我父母葬礼。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每一秒,我都没感受过真实。”
那种孤独飘零感,原来不止是因为死去爸爸和妈妈啊……
轰。
突然言卿脑海中一阵剧痛,脸『色』苍白,半跪下来,一掌撑地。
魔神尖叫道:“我都叫你快点离开这里!快走!”
“不……”南斗令牌掉在了地上,这满殿蜃气如烟如雾绕在令牌旁边,红莲怒放,映得令牌上字迹也在发红光。
言卿咬牙,吃力地想要去拿它,可是手指刚触到边缘,整个人瞳孔紧缩,僵在原地。里面诡异凶残力量前所未,摧枯拉朽,好似能扭曲时空、更改命。随,言卿噗地吐出一口血来,那血与上面字迹重合。
“愿与渡微仙尊结为道侣”。
十个字,写尽了憧憬、期待、贪婪、虚荣,也写尽了燕卿命。
下一秒,一股阴冷扭曲记忆『潮』水般朝言卿涌来。蜃雾越来越浓,一瞬间,言卿感觉好像一股力量在拉着下坠,势要把带下地狱。
痛欲裂,手指紧紧握着那块令牌,晕倒在了红莲之前。
同时,袖中,席朝云下魔域前交于荆钗神木,滚地而出。
*
席朝云第一次见那个孩子时候,就在忘情宗门外。
山壑清净,红梅在清冷月光下漫飘扬,覆盖九千九百阶上斑驳血迹。
她一直记得那个少年木木地抱剑安静看过来眼神。
麻木、『迷』茫,带点神游外发呆。
冷风卷起宽衣袖,『露』出苍白手臂。
像是抱住最一根稻草般,紧紧抱着剑,用力地到每个指节都在发白、发颤。
在难过,可自己都不道。又或说道了,但这种感觉太陌生,不道怎么应对,于是只能选择封闭五感,选择逃避。
她想安慰这个孩子,但乐湛拉住她袖子,拦住了她。
一百年,这个孩子成为修真界第一人。白衣胜雪,惊绝艳。她在南泽州游历时听到很多人讨论,些是真,些是假。听多了外界传闻,去回想当初那个苍白瘦弱少年,她会种深深割裂感。
谢识衣身上常年会备着一瓶止痛『药』。
最开始她以为是怕疼,可面她又亲眼看受地雷劫而面不改『色』。
慢慢地,席朝云发现,这『药』只在谢识衣受伤过重快要昏『迷』前会吃。
其实挺矛盾,如果是真痛得快要昏『迷』过去了,那就直接昏『迷』吧,或许少受点罪。毕竟对于修士来说,止痛『药』是鸡肋不过东西了。
可秦岭黑域受伤最重那次,明明都气息虚弱到仿佛一碰就碎,谢识衣是强撑着袖中取下一个『药』瓶,往嘴里塞了一颗糖丸般『药』。动作过于熟练,咬碎丹『药』时垂眸神情冰冷,好像就是正常不过事。
那么多细枝末节,一点一滴,告诉们一段谁都不道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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