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朕来报复你。 (第2/2页)

两匹小马的父亲。

也是与这身相差无几的装束。

也是脸怒容。

晃三月，好似什么也没变，只有他肚子大了起来，身姿怪异难看，再难见。

也没什么可见的。

萧昀直勾勾盯着撩起帐幔的两根细白修长的指头，时谁也没说话，仿佛无话可说。

两根指放下了，隔着重重隔阂，里面的淡淡：“大宁皇帝找本王，有何贵干？”

大宁皇帝，本王。

听到这生疏冷淡至极的称谓，萧昀心下冷笑了声。

“朕有事相问，大鼎鼎的端王就打算这么和朕说话？未免有失礼数，”萧昀谑，“怎么也得让朕上来说。”

江怀楚还未出声，霍骁已经高喝：“放肆！”

“你算什么东？！”萧昀皱眉，转而又笑，“朕放肆也不是天两天了，不信你问端王，他最清楚了。”

江怀楚面沉如水，言不。

“端王不敢见朕？”萧昀心下畅快了些，他不敢见自己，证明他心虚，他心里有他，他压根没忘记他。

眼前的帐幔忽然掀开了，没有点犹疑，萧昀冷不丁看清了辇上坐着的，清雅俊秀，气质温润，似谢才卿又非谢才卿，没谢才卿模样好，气质却是样的惊艳。

见他动作如此果决，萧昀脸上笑滞，脸沉了下来。

他目光不由自主下移，落到他的肚子上。

他坐着，里瞧不清。

江怀楚显然也注意到他的打量，眸光却不闪不避，对上他的视线，眼眸平静如水，俨然是形陌路的姿态，每个细节仿佛都说，他是端王江怀楚，不是他的谢才卿，与他再无瓜葛。

他甚至戴了南鄀皇族的雪白翎羽，没有丝毫从前的温柔害羞，只剩高高上和冷淡从容。

他变了，或者说，他从来如此，只是自己从未看清。

萧昀脸『色』点点阴沉下来，高眉骨加上眼睛深邃，让他沉着脸时尤其吓。

江怀楚却显然不怕他，撩着帐幔，淡淡：“大宁皇帝有什么想问的？”

萧昀：“为什么肯来见朕？”

江怀楚笑：“为什么不能来见陛下？本王是和陛下有什么见不得的么？”

“没有吗？”萧昀反问。

“本王不懂，”江怀楚语气平淡，“本王自问和陛下清清楚楚，无亏欠，该了的恩怨，也早了了，还是陛下亲自了的。各自为营，互不留情，也是陛下说的，本王可没忘。”

“是朕说的互不留情，”萧昀笑了声，“可你没留情，你为什么出城见我？不请君入瓮么？”

“牛嚼牡丹，不想糟蹋了府上的好茶，仅此而已。”

“……”萧昀表情扭曲了瞬，分明笑，眼里却片冰冷，“端王当真如此绝情？”

“绝情？”江怀楚眉眼弯，南鄀空蒙山水才能养出的朦胧灵韵乍现，“绝情得有情，本王何时陛下有情了？陛下几个时辰前，可还攻打南鄀，怎么，这会儿想要本王好言好语？难不成陛下想要本王低三下四谢陛下收兵恩？”

萧昀握成了拳，捏着指节，极力按捺着，仍谑笑：“是说的没错，哪来的情，该断的早断了，谢恩也大可不必，王爷又是怕朕被蚊子咬送香片，又是给朕洗作羹汤放走朕，又是出城来见朕的，叫不留情，朕收兵当然也不是为了你。”

江怀楚明明早就有数，还是心头钝痛，深吸口气，面上如既往的平静：“本王有自知明，绝不会多想，也犯不着陛下提——”

“情是断了，朕也不是爱纠缠的，只是朕瞧朕和王爷倒是‘迫不得已’藕断丝连辈子啊。”

江怀楚当然知他指的是什么。

他果然知了。

萧昀的『逼』视下，江怀楚脸上无震惊心虚慌『乱』情绪，只有让心灰意冷的平静，笑回：“与陛下无关。”

他没有否认男子怀孕，却说，与他无关。

萧昀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因为按捺怒气，浑身微微抖，几乎从牙缝里挤着字：“你再说遍。”

江怀楚对上他视线，字字吐字清晰地说：“与陛下无关。”

“你再说遍。”萧昀的指节嘎达作响。

“陛下吃『药』，忘了吗？”江怀楚语气轻飘飘的。

“原来陛下是为这傻笑，也是为这退兵，想必是令陛下失望了，陛下还是回去整装再战吧。”

“就是我的！”萧昀怒。

“萧昀，”江怀楚笑看着他，声线温柔，“你不是三岁小孩，不讲前因后果，没有足够的由，说如何便是如何，你以后会有很多，犯不着此为不是你的胡搅蛮缠。”

“本王话已至此，清二楚，陛下无需留情，本王不怪，陛下怪不怪本王，本王不关心，后会无期。”

他扬了下，死士抬起辇，刚要掉头回城，身后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江怀楚心头大跳，仿佛听见城上毒箭营拉弓准备『射』萧昀的动静，蓦地回头，看着个像是要纵马过来的俊美男子，无声中攥紧，冷笑：“本王劝陛下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就怪本王不讲什么义原则了。”

萧昀不以为意笑：“你叫他『射』朕就是了。”

江怀楚沉着脸：“你『逼』我。”

“朕没『逼』你，你『射』不『射』是你的事，朕今儿非上你的辇，是朕的事，也与你无关。”萧昀。

他说着，已主动打破了僵持对峙，纵马而来，江怀楚心头狂跳，万箭齐前蓦地抬。

弓箭艰险地收回了弦上的箭，城墙上虎视眈眈。

萧昀勒缰绳停住了，马咴地叫了声，萧昀无奈说：“真不是『逼』你，朕就是想这么干，你这么搞，朕也很尴尬，倒像朕『逼』你欺负你。”

江怀楚冷眼看他：“非上来不可？”

萧昀：“非上去不可。”

江怀楚：“哪怕死？”

萧昀：“嗯哼。”

江怀楚：“为何？”

萧昀握着向藏袖中的匕首，嗤笑声：“不是说没情，也不是朕的，朕还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当然是报复你。”

霍骁怒：“就凭你——”

江怀楚喝止，脸上无生气，也无害怕，沉默许久，反倒如释重负，淡淡：“赌上把如何？”

“赌？朕挺喜欢，你说。”萧昀笑。

江怀楚：“本王听闻，陛下十八岁便九进九出，冲锋陷阵，出入敌军如入无境，万箭齐，尚可取首级于项上，是也不是？”

萧昀：“是。”

“本王给陛下武器盔甲，陛下若上得了辇，箭雨便停——”

“没问题。”萧昀笑了，口答应。

江怀楚淡淡说：“生死不论。”

霍骁惊恐：“王爷！”

“王爷你没必要跟他赌！他非要过来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他万杀你！你不能有事！”

“霍骁。”江怀楚打断他。

他不可能看着无甲胄武器的萧昀非要过来出了什么意，不是萧昀『逼』他，是他自己做不到，仅此而已。

哪怕萧昀自认颇有胜算。只有把匕首的时候。

他若真顺利过来，要报复，他受着便是。

也不是输不起。

萧昀煞有其事：“生死不论。”

江怀楚：“要什么武器？”

“什么都行。”

江怀楚没搭他，看向亲信，亲信万般迟疑地回城，终究还是抱着盔甲拿着武器，回来递给了萧昀。

萧昀换上盔甲，试了试长/枪，材质精良，颇为顺。

“朕可来了。”

白马上的男子穿上盔甲后，耀眼若神。

江怀楚面上再无丝表情，心头意的平静，扬起，心这段孽缘终于有了个了结，竟是笑，毫不迟疑地挥下。

万箭齐，密如雨点。

他坐辇里，静看着眼前。

根根毒箭朝萧昀『射』去，每根仿佛下秒都会洞穿他的身体，然后他脸上总也不散的玩世不恭的笑消失，不败战神从此倒了下去。

他没有眨眼。

耳边是箭支被枪身挡掉的刺耳声响，眼前动作流利，毫无拖泥带水，武艺精湛，前无古，后怕也是难有来者。

他打掉了无数箭支，箭雨里疾驰，如入无境，甚至能带着志必得的笑。

明明不短的距离，却眨眼奔赴到了尽头。

男子已经拿着边缘锋利泛着银光的长/枪，来到他身前。

江怀楚依言扬。

箭雨停了，眼前只剩漆黑眉上沾染『露』水的萧昀，眼中杀气腾腾。

“陛下果真如传闻所说，非凡响，是本王输了。”

江怀楚彻底掀开帐幔，淡淡：“请。”

“王爷！！！”霍骁惊恐地拿起武器，死士个个拿起武器，随时准备救江怀楚。

片从未向任何敞开的帐幔，毫无保留地洞开，萧昀却没稀罕又拘谨地进去，仿佛这原本就是他的地儿，随扯，就将帐幔扯上，力大，差点将撕裂。

他气势汹汹，脸怒不可遏，江怀楚笑说：“陛下要如何报复本——”

萧昀扑了上来，直接将他按倒辇上。

辇内能容纳少说六七，像张床。

眼前天旋地转，江怀楚呼吸停，跌落的恐惧袭来，腰却被只大托住了，没狠狠摔辇上，萧昀压他身上，贴得严丝合缝，个比三个月前多出来的凸起许多的地方，『逼』他不得不弓着点腰，才能尴尬地、极尽勉强地给它腾点地方。

萧昀的另只狠狠掐着他脖颈。

窒息感不容忽略，江怀楚冷淡地看着他。

萧昀忽然两只都松了，低头恶狠狠地吻住他，另只他的凸起的肚子上搓『揉』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