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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福仁从城里卖掉雷击木,拉着架子车返回家时,半路上看到有信用社,进去问了一下自己在乡里办的存折在城里能不能取钱,信用社的柜员说当然能取,现在走到全国任何地方,都能存能取。
黄福仁掏出一万块钱,数出了一千块,说把九千存下。柜员脸抽了抽,接过钱和存折,办了一半,柜员又问把存折换成卡,方便带在身上。黄福仁知道存折和卡一样,现在人都带着卡,便点了点头。办好后,黄福仁拿着卡出了信用社,在门口的自助机上塞进卡查了一下,九千元在,放心的装到身上。
返回家里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烧了水,下了点镇子上买的挂面,就着自腌的咸菜就当晚饭了。心里想着今天交药材时老板叫来的那个年轻人,看样貌和神情,就是个普通人,像是在政府单位上班的人,可怎么对雷击木感兴趣,还问了些道门的事,难道也是哪个道门的人,看样子不像,感觉上有些亲切。自己多少年没见真正的道门中人了,不能随便就表明身份,现在江湖上道门是怎么样的,自己根本不知道。
想起得到雷击木的那天,还是十多年前在地里干活,突然,晴朗的天空刮起一阵大风,一朵黑云从西边的天际向黄坪坝飘来,黄福仁以为天雷是劈自己的,感受到这道天雷不寻常,径直往自己待的那块地方走,他不敢确定,更不敢大意,赶紧找了一个崖洞钻里面。果然,天雷到黄坪坝上方后一直在他头顶上空盘旋,旋风也刮了好一阵。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或人,这时,天雷狠狠的劈向了黄福仁躲避崖洞前面的三棵树,像是愤怒,像是警告。这三棵树,一棵杏树,一棵柳树,一棵白杨树。
三棵树的树杈被直接劈到地上开始燃烧,树干上也冒着浓烟。黄福仁在洞口看着天雷慢慢散去,心有余悸,心想难道自己的劫数到了?要承受天雷?又像是放过自己一样,百思不解。
其实这道天雷不是来劈黄福仁的,他不知道的是在黄坪坝多年前淹死一个人,最近变成了厉鬼,想要摆脱大坝的束缚,从坝里面出来,将黄坪坝的所有人拉进坝里淹死。还好,黄坪坝因为地形的原因,形成的风水就是死地,天道不可能让任何鬼魂和精怪作乱,一旦出现,天雷马上赶到,轻则警告,重则灰飞烟灭。这厉鬼发现天雷来了,躲入黄坪坝的深水中躲过一劫,从此再也不敢出来。黄福仁不知道的是,他来黄坪坝,就没有带着法力和道门之气,所以天道始终把他当成普通人,其实他就是个普通人。
黄福仁把天雷击中的三棵树,叫上儿子和老伴拖回家里,他把几块劈下来的树茬放到自己炕上的柜子里,嘱咐家里人不要动。
老伴当时以为是生火的木柴,让黄福仁劈碎劈成木柴。平常没脾气的黄福仁厉声对老伴和儿子说,这三块木头,库房里面好好放着,一点不敢损坏。并吓唬家里人,说这是雷击的木头,放在家里面能辟邪,如果把这三块木头当普通柴火烧了,咱们家就永远霉运缠身了。这样一说,果然老伴和儿子把那三块木头再不敢动了。
想当初,自己选择黄坪坝隐藏,是看上这儿的风水格局。黄坪坝的风水是比较差的,两座高山夹着一条沟,又一个水坝拦着水流,是典型的流财地。
黄坪坝村的西面是红土沙山,东面是白土山,一乾一坤,中间走水,任有什么灵气都存不住,一般道门的风水师或者阴阳师不到黄坪坝,根本察觉不到这儿会有人居住,就是找到黄坪坝,也看到的是一片死地,死地对于道门人来说,不但没有帮助,反而会使道法倒退。黄福仁当初想穷就穷点,流财就流财,只要能隐藏下来就行,这也是当初他留在黄坪坝的原因。
至于道法流失,从望仙山上他就没练成任何一种道法,会的都会,懂的都懂,就是使不出法力,问过师父鬼道人,说现在是打基础,都给攒着,等达到一定程度,会爆发出来。后来到了黄坪坝,他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 曾经站在甸子梁上,感受这群山中哪儿有风水宝地和灵气之地,结果发现黄坪坝似乎不存在于天地间,或者说隐藏在天地间,从天道上看,没有黄坪坝这个地方。这是黄福仁一直没想通的。
黄福仁买完药材的第二天,准备出行的东西,其实也没准备的。随身带银行卡,身份证,电话,背个包,带两件衣服和几块干饼子,再拿一个孙子吃完罐头的罐头瓶当茶杯就全了。先准备到海边打听一下望仙山,不管怎样,春节除夕前得回来和儿子一家过年。
休息了一天,隔天早上黄福仁背着一个包出发了,路过几个站门口晒太阳的村里老人,都问黄福仁是不是到城里去和儿子过年,黄福仁说是的是的一路打着招呼。
走过一个山坳,又是几家人,又打了一会招呼,转过村头的小卖部就是上山的路了。黄福仁低着头,一踏一跛的慢慢走着,他也没想好去哪儿,先搭班车到城里,再买去惠州的票,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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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头顶上方响起一道声音:“老人家,正要去拜访你,在这儿碰到你,你这是要出门?”
黄福仁抬头一看,是收他雷击木的年轻人,又带着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的和一个年轻女子。
黄福仁说道:“我说了,要出趟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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