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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嵘尚在犹豫,云惜却已抽开身跃上梁,意图破屋顶逃逸。
喻俏哪儿肯放他走,她急得笛子也不吹,冲着白蟒喊:“小宝!盘他!”
白蟒和主人心有灵犀,瞬间打着旋儿攀柱子蹿上梁,卷住云惜的腿将他绊了下来。云惜狠摔在地上,痛呼出声,他挣扎着爬起,白蟒却灵巧地游上他身体,在他胸腹处缠了叁圈,寸寸收紧,叫他窒息得青筋爆起。
白蟒的灵性叫重明赞叹不止,喻俏一时得意,没防备云惜手上的剔骨刀,直直往小宝七寸上扎!
“小宝!”喻俏心胆欲裂,却听云惜嗓中“嗬嗬”两声,手上的剔骨刀陡然失力,歪歪地刺进他自己腰腹——他身后,陆雪名忍着掌心剧痛,把皮肉从箭矢冰冷的倒刺上缓缓剥离开——这支血镞箭矢,就这样留在云惜公子的脖颈上,上面满刻的怨咒符文,可保他必定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陆雪名救了自己又救了小宝,喻俏一时感激,差点忘了此行本就是被他拖下水。她正要向他道谢,却见这玉山巍巍的高大男子,摇晃着走了两步后,劈头盖脸地向她倾倒来……
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喻俏深觉有理——大难之前她被关在驿邸里,大难之后她被关在城主府里,旁的不说,吃住都不需再使钱。
原来那日宴厅事后,她就被赶来现场的世家修士和执律司暗修们合力关押了——满地蛊虫和中了苗人化骨香的倒霉蛋,她拿着蛊笛,身下盘着条撒欢乱绞的白蟒,这可不就是人赃并获嘛!
若不是重明那厮尚有几分良心,极力为她申辩,单凭嫪嵘倒打一耙,给她定下的奸人同谋之罪,她如今少说该被关在大牢里。
喻俏正窝在蒲垫上为重明念善人经,可巧重明就来给她送餐食来了——既共患难,他便视喻俏为生死之交,行事十分殷勤,也不同她大呼小叫。
只是他还是烦人——喻俏最怕人问苗寨的事,偏他忒不识眼色,总好似有问不完的问题,不是问阴皇笛,就是问女娲血,要么就是缠着要看“白龙”小宝。
“看吧看吧,慢慢看。”喻俏把他往窗台前一引,自去吃饭。
小宝在宴上吃了太多毒蝎,有些上火,连着几日都收不回法身,只能盘成蒲团大小,在窗台月下吹着风扭麻花。它大约是嫌痒,将头顶那对立了大功的手工龙角,磨得圆秃了,成了一对朱砂丸子——这白蟒是喻俏七八岁时所得的小宠,如今不过十来岁,要养成白蛟还差个百十年,要成白龙,那该是喻俏重重孙该操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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