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笔趣阁

第52章 掌中丝。（第1页）

本章深入描绘林清韵如何通过其宦官义父的势力，首次成功干预地方官员任免，细致展现权力网络的编织过程，以及权力初尝时那种令人既恐惧又沉迷的复杂心理，以期达到借古讽今、警示世人的效果。（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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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渐退，晨曦微露，林府“锦瑟院”的重重帘幕之后，林清韵已端坐于小书房的黑漆螺钿书案前。案上并无女子惯用的脂粉钗环，唯有一盏清茶、一架算盘、一叠密函，并一幅半展开的江南舆图。炭盆里银霜炭烧得正旺，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微的毕剥，衬得室内愈发静寂。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舆图上“余杭”二字，那指尖莹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自与镇北王世子萧煜定下那“金玉良缘”，已过去大半年。世子远在北境军中，书信寥寥，言辞客气疏离，这桩姻缘的政治底色，林清韵从一开始便心知肚明。她并未沉溺于闺怨，反而更清晰地认识到，在这座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礁潜藏的家族，乃至在整个风云变幻的朝堂，能倚靠的，终究唯有自己。而权力，是唯一的护身符，也是……最诱人的毒药。

她的义父，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便是她触碰到这权力边缘的第一块阶石。冯保贪财，更贪图身后名，林清韵便投其所好，以林家部分产业收益为饵，更以“父女名分”精心维系，逐渐赢得了这阉人的些许信任与怜爱。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在赏花会上凭借急智崭露头角的嫡长女，她开始尝试，将那双惯于抚琴刺绣的手，探向更幽暗、也更汹涌的权力的河流。

“小姐，”贴身婢女染墨悄步进来，低声道，“郑掌班来了。”

郑奎，冯保的干儿子之一，在西厂挂了个闲职，实则是冯保与外朝沟通、处理“私事”的白手套。他其貌不扬，总是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青缎袍子，行走间悄无声息，唯有一双眼睛，看人时带着估量货品般的精光。

林清韵颔首，染墨悄然退下，引着郑奎从角门而入，避开了所有耳目。

“给大小姐请安。”郑奎躬身行礼，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却不显卑微。

“郑掌班不必多礼，坐。”林清韵声音平和，指了指下首的绣墩，“义父近日可好？”

“干爹一切安好，劳大小姐挂心。干爹让小的传话，说大小姐前日送去的‘碧螺春’，他老人家很是喜欢，直夸大小姐孝心可嘉。”

一番客套后，郑奎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恭敬呈上。“大小姐上次提及的余杭县令出缺一事，干爹已着人查探清楚。这是相关人员的卷宗，以及……几位有意此缺者的‘心意’清单。”

林清韵接过，并不急于拆看，只放在手边，语气淡然：“有劳义父费心，也辛苦郑掌班奔走。却不知，依义父之见，何人可当此任？”

郑奎嘿嘿一笑，露出些许市侩气：“干爹说了，此事全凭大小姐斟酌。余杭虽非通衢大邑，却是漕运节点，鱼米丰饶，油水……自是不少的。如今盯着这位置的，有吏部张侍郎的妻弟，通政司右参议的门人，还有一位是江南盐商沈万贯的远房侄子，捐了个候补知县。这几家，‘孝敬’都颇为丰厚。”他特意在“孝敬”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林清韵静静听着，心中已飞快盘算起来。张侍郎是清流一脉，向来与冯保这等宦官不对付，其妻弟若上位，恐难掌控；通政司参议官阶不高，但其位置关键，消息灵通，其门人或许可用，但背景稍显复杂；至于盐商推举的人选，钱财开路，根基最浅，也最易拿捏，但名声不佳，恐惹非议。

她端起茶盏，轻轻拨动浮叶，状似无意地问道：“我听闻，余杭县丞王朴，在当地为官已有六载，素有勤勉之名，却因不擅钻营，一直未能升迁？”

郑奎眼中精光一闪，心下暗赞这位大小姐心思缜密。他忙道：“大小姐明鉴，确有此人。王朴此人，家境清寒，为人有些迂腐，但处理地方庶务确是一把好手，在百姓中官声尚可。只是……他此番并无‘表示’，恐怕……”

“无妨。”林清韵打断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我们要的，是一个能办事、也‘懂事’的人。王朴虽无财帛孝敬，但他若得此位，便是承了义父与我的天大恩情。这份‘情’，有时比金银更牢靠。况且，一个无甚背景、全赖我们提拔上去的人，才不敢生出二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份“心意”清单，轻声道：“至于张侍郎、参议大人和沈老板那边……郑掌班可暗中放出风声，就说司礼监冯公公主张‘择贤而任’，王县丞多年勤勉，堪当此任。他们若识趣，自会明白该如何做。他们送来的‘心意’，义父那边，我自会补上同等份例，绝不令义父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