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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该去了。」妙音小声说,身体里残留的慵懒与暖意,对抗着那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她小心翼翼地从他温热的怀抱里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莹白肌肤上点点暧昧的红痕,腿心深处隐约的湿黏感让她下意识并拢双腿,脸颊微红。她不懂那具体是什么,只当是汗湿,慌忙低头整理身上那件被揉得皱巴巴、勉强蔽体的灰色外袍。
谢云深半倚在床头,墨黑的发丝披散,晨光勾勒着他俊逸的侧脸轮廓,眼神深邃地追随着她略显慌乱的动作。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旖旎气息,与窗外透进的清新山风奇异地交融。
「记住我说的话。」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叮嘱。
妙音点点头,笨拙地系好衣带,回头看他,水润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懵懂依恋:「嗯,驱邪,修缘法。」她复述得认真,像背诵师父交代的经文,全然不知这几个字将在未来掀起怎样的波澜。
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闪身出去,又迅速阖上。隔着门板,谢云深听见她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远去,消失在庵堂深处的回廊。
***
庵堂的斋堂里,粥饭的热气裊裊升起。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尼姑静默地用着早斋,只有碗筷轻碰的细微声响。妙音低垂着头,捧着粗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稀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无异。然而,那过分红润的脸颊、微肿的唇瓣,以及偶尔因腿心不适而轻蹙的眉头,落在有心人眼里,便是欲盖弥彰的痕迹。
「妙音师妹,」坐在她斜对面的妙净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见。她年岁与妙音相仿,眉眼间却少了那份纯然,多了几分世故与隐藏极深的尖刻。她放下筷子,脸上挂着看似关切实则探究的笑容,「昨夜风雷大作,我听着你屋里似乎有些动静?可是吓着了?谢施主……没惊扰到你吧?」
妙音心头一跳,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想起谢云深的叮嘱,抬起头,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多谢师姐关心。是……是谢施主在帮我驱邪,修缘法。没事的。」她将那几个字说出来,彷彿便有了底气。
「驱邪?修缘法?」妙净拖长了尾音,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诮,「哦?原来谢施主除了诗词书画,还精通这等佛门秘法?」她刻意将「佛门秘法」几个字咬得略重,引得旁边几个年轻些的尼姑也悄悄抬眼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疑虑。
「是……是啊。」妙音被看得有些慌,声音细了下去,「他说……这样对我好。」
「对你好?」妙净轻轻嗤笑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毒蛇的信子般钻入妙音耳中,「师妹啊,你年纪小,不懂事。男人嘴里的话,有几句能当真?尤其是那些读书人,满口仁义道德,心思……可未必干净。」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妙音微微敞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红痕,「你瞧瞧你这样子……脸色红润,气息不稳,连走路都……有些别扭。这哪象是驱邪?倒象是……」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鄙夷和暗示,比直说更让人难堪。
「妙净!」一位年长些的师太沉声呵斥,「用斋时莫要多言!」
妙净立刻闭嘴,脸上却露出一个「看吧,被说中了」的表情,低头继续喝粥,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妙音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妙净的话像冰冷的针,一根根扎进她懵懂的心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想起昨夜和今晨那些让她浑身发烫、心跳失序的「驱邪」过程……谢施主温热的怀抱、有力的手臂、滚烫的唇舌和那深深进入她身体的感觉……难道这些……真的不是驱邪?难道谢施主……心思不干净?难道……自己真的「坏掉了」?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欺骗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周围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担忧的目光,像无数芒刺扎在她身上。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地自容。
「我……我吃饱了。」妙音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碗里的粥还剩大半。她不敢再看任何人,低着头,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斋堂,将那些压抑的议论声和妙净隐约的冷笑远远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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