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病中的守护 (第1/2页)
一念半满月仪式过后,日子依旧被贫穷与忙碌紧紧裹挟,生活的车轮滚滚向前,丝毫没有放缓的迹象。自那次喝了凉水冲调的奶粉,闹得肚子翻江后,她原本就如春日嫩蕊般娇嫩的身体,好似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抽走了大半元气,免疫力急剧下降,变得弱不禁风,仿佛一阵微风便能轻易将她吹倒。
那几日,东北的寒冬愈发凛冽,北风仿若发了狂的野兽,整日整夜地呼啸着,恶狠狠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哐当作响的声响,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掀翻。林建国所在的单位,任务堆积如山,繁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值夜班成了家常便饭。家中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务,便如千斤重担,沉甸甸地压在了李秀兰一人肩头。
每日,天还未破晓,黑暗仍如浓稠的墨汁般笼罩着大地,李秀兰就得咬着牙,从温暖的被窝中艰难地爬起来。她打着哆嗦,走向那冰冷的炉子,费劲地生起火,试图让这冰窖似的屋子能有一丝抵御严寒的暖意。紧接着,她又马不停蹄地钻进厨房,淘米、洗菜、生火做饭,忙得晕头转向。与此同时,好动的向东像只精力充沛的小猴子,在屋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地叫嚷着要妈妈陪他玩耍,这让李秀兰更加手忙脚乱,分身乏术。
这天,林建国结束了漫长而又疲惫不堪的夜班,拖着仿若灌了铅般沉重的身躯,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寒风如刀割般刮在他脸上,可他却浑然不觉,满心只盼着能快点见到家中的妻女。往常,他一迈进家门,便能迎上一念那灵动的眼睛,恰似两颗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角也会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专属于他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瞬间便能驱散他一身的疲惫。
可今日,家中却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林建国心中猛地涌起一丝不安,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他快步走到一念的小床边,只见一念紧闭双眼,小脸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呼吸也显得急促而沉重。他的心猛地一紧,赶忙伸手抱起一念,触手之处,孩子的身体滚烫得吓人,仿佛是一个小火炉。
“秀兰,这孩子发烧了!你怎么没发现?” 林建国焦急地冲着正在厨房忙碌的李秀兰喊道,声音中满是责备与担忧。
李秀兰手中的锅铲猛地一顿,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悦,她不耐烦地回道:“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又要生炉子、做饭,还要照顾向东,哪有那么多功夫盯着她?再说了,我一个人能顾得过来这么多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锅铲重重地搁在灶台上,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眼中满是委屈与愤怒,额头上的几缕头发因汗水而凌乱地贴在脸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林建国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秀兰竟对一念如此不上心。在他心中,无论儿子还是女儿,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可妻子那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却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让他感到无比的无奈与痛心。
“我知道她是我孩子,可我也没办法啊!” 李秀兰提高了音量,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本来就盼着能再添个儿子,这下可好…… 每天这么辛苦,你还责备我,我受够了!” 说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满是油渍的围裙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激烈的争吵声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似要将这屋子掀翻。向东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吓得哇哇大哭,小小的身子躲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怒目而视的父母,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而一念,依旧在林建国怀中,小脸通红,昏迷不醒,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只是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
最终,林建国不愿再与李秀兰争吵下去,他深知此刻救孩子才是当务之急。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失望,紧紧抱着一念,冲出家门,朝着医院奔去。外面的寒风如刀子般割着他的脸,可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一定要治好女儿,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到了医院,林建国抱着一念一路小跑,在挂号处、急诊室之间来回奔波,额头上满是汗珠,头发也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医生迅速为一念做了检查,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 “川” 字:“孩子发烧将近 40 度,烧了多久了?怎么才送来?”
林建国满心愧疚,嗫嚅着:“我…… 我刚发现,之前没注意,她妈妈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忙不过来。”
医生一边开着药方,一边神色凝重地叮嘱:“先去打点滴,观察一下。孩子烧得太严重了,这两天一定要密切注意体温变化,一刻都不能松懈。”
林建国抱着一念来到输液室,看着护士熟练地为一念扎上针,那细细的针头扎进女儿娇嫩的小手,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厉害。他轻轻握住一念的小手,仿佛这样就能为她分担痛苦,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呢喃:“一念乖,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在输液的过程中,一念的小脸依旧通红,眉头紧皱,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小小的身子也因为难受而微微扭动。林建国一刻也不敢松懈,眼睛紧紧盯着输液管,生怕出一点差错。他一会儿摸摸一念的额头,感受体温有没有下降;一会儿又轻声呼唤着一念的名字,希望她能快点醒来,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旁边的一位大妈见林建国独自一人,忍不住问道:“孩子妈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照顾孩子?”
林建国苦笑着解释:“她在家照顾大儿子呢,走不开。”
大妈叹了口气,摇摇头:“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可真不容易。你也别太着急,孩子会好起来的。”
林建国感激地冲大妈点点头,可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然而,一针点滴下去,一念的烧并没有退下去。医生经过会诊,决定让一念住院观察。接下来的三四天,林建国日夜守在一念的病床前,片刻未曾离开。他每天早早起床,去医院的开水房打好热水,小心翼翼地端回病房,为一念洗脸、擦身,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希望能让她舒服一些。喂药时,他总是先将药碾碎,再用小勺一点点地喂,每喂一口,都要轻轻吹凉,生怕烫到女儿,眼睛始终紧紧盯着一念的小嘴,生怕她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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