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第2/2页)
祝景臣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当然不用。”
他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
“姐姐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对了,姐姐,还有一事,今日早朝,那些清流派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一连推举了好几个人。”
他冷笑一声,“他们还真是贼心不死。”
祝语妺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不值一提,由他们闹,看看谁那么倒霉被推出来当出头鸟。”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清流的水,到底有多深。”
祝景臣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姐姐,还是小心为上。”
他知道,那些清流虽然不足为惧,但他们背后,却隐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竟安侯和嘉平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窗外,几株早开的玉兰已经凋谢,零星的花瓣被风卷起,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
屋内,紫檀木雕花架上摆着一只白瓷美人觚,里面插着几枝新折的桃花。
粉嫩的花瓣映衬着祝语妺白皙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娇媚。
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京城的春天,总是来得这般快,又去得这般急。”
像极了那些转瞬即逝的权势与荣华。
她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佩,玉质温润细腻,雕工精湛,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祝语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来人。”
她轻声唤道。
一名婢女应声而入,恭敬地跪在地上。
“郡主有何吩咐?”
祝语妺将玉佩扔给婢女。
“拿去给珍宝阁的师傅看看,能不能改成一对耳坠。”
婢女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
“县主,这玉佩如此完整,改了可惜。”
祝语妺微微一笑。
“有什么可惜的?再好的东西,若是不合心意,也只是摆设罢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婢女不敢再多言,连忙应道:
“奴婢遵命。”
婢女退下后,祝语妺又拿起了一本账册。
这是竟安侯府的账册。
厚厚的一本,记载着侯府一年来的各项收支。
祝语妺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上露出几丝笑意。
竟安侯府的开销,比她想象的还大。
光是维持奢华的生活,便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更别提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花销。
“沈容。”
她再次唤道。
沈容应声而入。
“郡主。”
祝语妺放下账册,看向珍儿。
“你去告诉景臣,让他今晚来我这里用晚饭。”
珍儿微微一怔。
“小姐,祝侍郎他……”
珍儿想说祝景臣很忙,恐怕没时间。
但祝语妺却打断了他。
“就说我身体不适,想见他。”
珍儿立刻明白了祝语妺的意思。
“是,奴婢这就去。”
珍儿退下后,祝语妺又重新拿起账册,继续翻看起来。
只是,她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账册上了。
她在想,今晚要跟祝景臣说些什么。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色。
祝语妺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落日。
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寂。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祝语妺回过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进来。”
祝景臣推门而入,快步走到祝语妺面前。
“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祝语妺看着他,“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祝景臣在朝堂上的表现远超她的想象。
这与她现在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这顿晚膳,祝语妺吃得很少。
她一直在跟祝景臣说着话,聊着天。
晚膳过后,祝语妺又拉着祝景臣下了几盘棋。
夜深了,祝语妺打了个哈欠。
“景臣,你回去休息吧。”
她轻声说道。
“我不累。”
祝景臣摇了摇头。
他想多陪陪祝语妺。
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
“听话。”
祝语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明天还要上朝。”
祝景臣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回去了。”
“姐姐你也早点休息。”
祝景臣离开后,祝语妺独自坐在棋盘前,看着那些黑白分明的棋子。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她知道,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一股冷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推开窗户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一轮弯月高悬,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而与此同时,回到自己院子的祝景臣,却并未如祝语妺所愿的那般,立刻安歇。
祝景臣独自坐在黑暗中,身影宛如一尊雕塑。
最近的长姐有点奇怪。
第二日,朝堂之上。
祝景臣一身朝服,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看起来憔悴不堪。
不少官员见状,皆暗自叹息,只道他是因长阳侯之死伤心过度,才至如此。
唯有少数几人,察觉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