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猛虎 (第2/2页)
刘裕听得这句比喻,大为所动,一时间沉默不语,布满岁月的双手放在椅托上,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谢晦与刘穆之不和,刘裕是知晓的,当两人秉持不同意见时,他一向是听刘穆之的。
谢晦身为太尉主簿前,曾代替患病的刑狱参军处理讼案,把积压如山的案件随审随断,毫无差错,推行土断时,也是立了功劳。
要知道,阻扰土断可不是那些流民、隐户,最为抵触的便是那些士族,而谢晦的谢可是陈谢,他能如此做,忠心之志,无需言语,更何况今日朝上演的那出戏。
任为参军后,他恪尽职守,时有机变之策,还说出那句‘天下可无谢晦,不可无您啊!谢晦死了又有何妨?’
刘裕从不怀疑谢晦的忠心,可听了刘义符所言,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毕竟这些话,刘穆之也曾对他说过。
刘裕几次想提拔谢晦,都为刘穆之所拒,他本以为是两人性格不和,携有私怨。
谢晦今年二十有六,如此年轻,文武兼备,又是名门望族出身。
刘裕重用他,不全为自己,更多是为了未来的储君,也就是刘义符。
糟糕的氛围让谢晦终于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主公您是知……”
“我知道。”
刘裕挥手打断了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此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一番话,让谢晦缓了一大口气。
“是仆眼拙,现在看来,世子果真类您!”
谢晦强颜欢笑着说道。
面对谢晦转移话题,刘义符没说什么,刘裕则是笑着与其谈论几句后,突然问道。
“宣明,你随我多少年了?”
“仆也记不大清了,该……有六年。”
“六年,竟有了六年。”
刘裕望着堂外的隗树,心有所感后,笑着说道。
“我记得那时,义符才五岁,整日喊着爹爹。”
谢晦揣摩着刘裕的话,他看了眼刘义符后,思忖片刻道。
“虎父无犬子,世子聪慧,颇有天资,又擅骑射,往后定然能继承主公衣钵。”
“哈哈!你说的对,虎父无犬子。”
谢晦巧妙的回答让刘裕十分受用,大笑道。
正当一副主僚和睦之时,堂外传来声响。
“二郎当心!当心!”
几名仆从焦急的喊声,引得刘裕三人放眼望去。
只见刘义真跨坐在一头棕色的小母马之上,一双稚嫩的小手牢牢的抓着缰绳。
喘着粗气的母马四处冲撞,棕色鬓毛剧烈抽动,时刻想将身上的顽童甩下来。
“这……主公。”
受了敲打后的谢晦顿时顾不得什么礼节,赶忙小跑出堂,刘义符反应过来后,也是冲了出去。
刘裕捂着额,哀叹一声后,起身快步往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