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曹操:孤这一生走过最长的路,是李翊的套路 (第1/2页)
冀州是袁氏最宝贵的财产,也是曹刘争夺河北,注定要抢的头破血流的地盘。
按《后汉书》记载,冀州截止到永和五年时,保底人口在八百万以上。
虽然中间受黄巾之乱影响遭受了一波人口流动。
但考虑到袁绍出任冀州牧后,政局相对稳定,又收编了大量黑山人口。
所以冀州的人口数量依然属于汉末顶尖。
得冀州者,即得北方。
曹操不遗余力的与袁氏血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最后只堪堪得到冀州两郡之地的。
“此意断断不可行!”
“刘玄德已得了青州,吾兵锋所指,才堪堪占了上党一郡而已。”
“今吾大兵围至魏郡、赵国,岂可只图此二地耶?”
曹操言辞激烈,脖颈通红,鲜少这般激动。
只因李翊的条件太过苛刻,曹操实在无法接受。
可李翊亦是政场老手,面对曹操的大发雷霆没有丝毫畏怯,依旧面如止水。
“这就是我徐州的底线,曹公可审度之。”
“只是如今袁尚未灭,自被吾破之后,在冀州北整顿军马。”
“又闻袁熙亦在幽州动员人马,不时南下。”
“届时,只恐曹公连魏郡、赵地也不得了。”
曹操听出李翊威胁之意,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任其袁儿自来,吾自提兵抵御!”
曹操也不是被吓大的,袁尚、袁熙就算真的来了,又不是只威胁他曹操一家。
李翊这路军马也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只会拖延冀州抢占的时间罢了。
曹操相信,以李翊之聪明才智,可得不会放任二袁儿恢复对冀州的掌控。
这只是他的虚张声势,漫天要价罢了。
“既如此,翊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告辞!”
李翊一挥袍袖,愤然离席。
曹操一怔,正欲出声拦阻。
但犹豫一下,还是将心一狠,忍住了没有开口。
他自己也暗忖李翊莫不是刚刚不是在虚张声势?
他是真打算要这么多地?
李翊虚张声势是真,离席也是真。
他自己也清楚,索要了大半个冀州,老曹肯定找自己拼命。
现在袁氏还没摆平,遇上个鱼死网破的曹操,那是绝对划不来的。
所以最终还是决定用谈判来解决冀州问题。
李翊这些年也接见了不少外州官员,跟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
他深谙谈判的技巧,也知道如何从曹操这样的政治老手中攫取到最大的利益。
愤然离席,不过是佯作谈判破裂罢了。
只要两边没有兵戎相见,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反正邺城现在还围着,不谈判也是干耗,并不耽误事儿。
李翊一经回到大营,许攸即上来问情况如何。
李翊摇了摇头,“谈判过程甚不理想。”
嘶……
许攸倒吸口凉气,捋着胡须,言道:
“孟德此人,吾与之甚为熟识。”
“彼先进取魏地,而不除并州之患,便是对冀州势在必得。”
“其必不会只图魏郡、赵国两地而止。”
李翊点了点头,负手道:
“吾亦知此理,然凡谈判之事,不可先露底细。”
“若使其知我底线,必漫天要价。”
“吾故作强硬,只为谋得更多地盘。”
许攸又问:
“未知君底线是多少?”
李翊眉梢微微一扬,环顾左右,在许攸耳边小声说道:
“此为军国大事,本不该向太多人泄露。”
“只是子远乃我挚友,又为我心腹之士。”
“吾只向君言,君切勿泄露于他人。”
许攸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子玉还不了解愚兄为人吗?”
“愚兄素有诚实郎君之号,君尽管直言。”
“愚兄断不泄露于外。”
“子玉若是能透个底,愚兄也好替子玉参谋参谋。”
李翊弯唇笑道:
“吾素知子远为人矣!”
于是,在许攸耳边小声说道:
“冀州之地,除赵国、魏地之外,常山、甘陵、巨鹿亦可让出。”
唔……
许攸一怔,虽然已经知道了李翊的底线所在。
但这个谈判难度依然很高。
毕竟即便把常山、甘陵、巨鹿一并全让给曹操,曹操也只得了半个冀州而已。
也许有人会说,半个冀州就是五五分成了,曹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错,如果光看版图大小,曹操是得了半个冀州不假。
但你要从人口、经济角度看。
曹操真正得到的好地盘,只有甘陵国与魏郡。
而冀州东部的渤海郡、河间郡、北部的中山国都是人口大郡。
你要从地域上划分,刘备吃冀州东,曹操吃冀州西这很公平。
但冀州东部整体要比冀州西部富裕许多。
更别说冀州中部,同为人口大郡的安平郡,李翊也没有让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
李翊给出来冀州划分的底线,又何尝不是曹操的底线呢?
因为曹操在谈判中处于弱势方,鱼死网破是两家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在曹操的构想里,至少西部的半个冀州都得拿下。
而他额外希望得到的,则是中部的安平郡,以及北部的中山国。
又过两日,
曹操再次发出邀请,请李翊过去谈判。
李翊按时赴约,双方就谈判桌上再次展开了一次激烈的讨论。
但最终的结果依然不是很好,
李翊始终是咬着魏郡、赵国不肯放,只愿给这两块地。
谈判最终再次不欢而散。
又过三日,
第三次谈判接着进行,这一次李翊终于让步了。
表示愿意给出常山国,并表示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但李翊所给出的“底线”,距离曹操心目中的底线依然差之甚远。
所以第三次谈判,依旧是不欢而散。
不过曹操敏锐的注意到,后两次谈判,李翊都把许攸带在了身边。
曹操心里暗忖:
“许攸乃吾之旧友,今与李翊出则同舆,何不求他相助?”
于是,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手下人。
程昱当即分析建议道:
“听闻此次李翊出兵河北,用许攸为谋士,多赖他出谋划策。”
“今冀州分划大事,又将之带在身边,料其必受信赖重用。”
“闻说此人视财如命,可于中做文章。”
曹操抚掌笑道:
“吾亦知许子远爱财,可速备钱帛,与我亲善。”
众从其言,即备了一车财物。
于夜晚时分,密遣人送至许攸处。
曹使一见着许攸,便将财物送上。
许攸两眼放光,忙道:
“……这、这、这如何使得,孟德实在太过客气了!”
于是阴请曹使入了自己营帐。
曹使一进账,就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曹公遣我来,一是想向老友表达思念。”
“二是有难处,想请老友帮忙。”
许攸忙问,“什么忙?”
曹使说道:
“今冀州会谈,已近半月,仍未有果。”
“盖因李郯侯漫天要价,不肯妥协之故耳。”
“曹公断不能接受死伤无数将士,却仅得常山、魏郡、赵国三地而已。”
许攸闻言,亦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纵我非曹营中人,然李子玉此举未免过于强横。”
“任谁都不能接受这条件。”
曹使见此,趁势说道:
“故曹公遣我来,便是想请教许先生。”
“许先生乃李郯侯心腹谋士,每日随他出入左右。”
“……定然知道些内情。”
“……这个嘛。”
许攸面露为难之色,摇了摇头。
“吾虽知些许内情,然此等大事,攸亦不敢擅自泄露。”
曹使见许攸没有马上拒绝自己,便知道有戏,连忙说道:
“曹公思念先生久矣,常想请许先生过去。”
“只是许先生已在刘将军处谋得高位,曹公每念于此,常扼腕叹息。”
“今虽不能再尽君臣之义,然亦可全好友之谊。”
“若许先生肯帮衬一二,曹公定不忘先生今日之恩情。”
言讫,曹使将一份礼单递给许攸。
许攸接过,目光只澹澹瞥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将之收入袖中。
“……咳咳咳。”
许攸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吾与孟德算是旧识,今各为其主,本不该言及太多。”
“只是以愚意度之,冀州会谈若迁延日久,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最后反倒使袁氏得利。”
“况攸亦为河南人,自当为河南大局着想。”
许攸先发表了一波免责说明,然后才俯在使者耳边,小声说道:
“此语汝只管对曹公说,切不可教他人知晓此事。”
“郯侯之底线,还能让出常山、巨鹿、甘陵三地。”
曹使连连点头,慌忙谢过,匆匆回了曹营。
将许攸原话,如实转述给曹操。
曹操终于知道了李翊的底线在哪里了,但心情并未好转许多。
正常来讲,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后,就好谈判要价了。
结果李翊这底线,居然也是他曹操的底线。
合着他曹操在交完底裤之后,连一点谈判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真是岂有此理!”
曹操抱怨了一句,但还是派人去请李翊来做第四次谈判。
次日,两边的谈判如期举行。
曹操这一次态度十分强硬,愤慨道:
“吾军士千生万死,才有今日。”
“若郯侯执意只肯给常山、赵地、魏郡三地,那曹某情愿鱼死网破,殊死一搏。”
面对曹操的最后通牒,态度一向强硬的李翊,出奇地服了个软。
“未知曹公想要何地?”
“除上述三地之外,吾更要巨鹿、甘陵、安平三地!”
虽然已经知道李翊的底线在哪了,但曹操还是想再做最后一搏。
看看能不能把这冀州中部的安平郡给一并拿下!
“哼!!”
李翊一拍案椅,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又从身后将领打了个手势,好似是教他们随时最好厮杀的准备。
曹操大惊,忙上前拉住李翊,喊道:
“适才戏言耳!”
“李先生有话好说,何必动怒!”
赔完礼之后,曹操又暗自给了自己一巴掌。
暗骂自己也是欠儿,既然已经知道李翊的底线在哪儿了。
又何必非要皮这一下,惹恼了他呢?
若是两边谈判破裂,摆阵厮杀,那绝对是一个双输的局面。
连李翊这样冷静的人都接受不了再割让安平郡,宁可双输。
可见适才真的是到他的底线了。
“……好,不要安平。”
“吾只多要甘陵、巨鹿两地。”
曹操比了个二,并做好了迎接李翊反扑的准备。
毕竟虽然这是李翊的底线,但以他的性格肯定还会继续要价。
所以曹操接下来务必得坚守好阵地,为自己保住巨鹿、甘陵这两块地盘。
就当曹操以为李翊会让他在巨鹿、甘陵之间二选一之时,李翊竟是一声叹:
“……也罢,再这般迁延下去,也无结果。”
“巨鹿郡、甘陵国可以给曹司空。”
“剩下郡国之地,归我徐州。”
嗯……?
曹操见李翊答应地爽快,顿时察觉不对。
这不是李翊的底线么,他怎么这么果断的便答应了下来了?
就在曹操思考之时,李翊已命人取来笔墨。
叫曹操作书,两地于冀州划界。
曹操稀里糊涂地签了书,愈发觉得不对。
再看向李翊时,见他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笑容,顿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好个李翊小儿!”
“又中汝之计也!”
曹操一咬牙,已经明白过来是李翊给他下的套。
许攸给出的,绝对不是李翊真正的底线。
以曹操对许攸的了解,许攸此人虽然贪财,但拿钱是真办事儿。
所以许攸在收到自己好处之后,不可能卖假消息给自己。
可曹操得到的又的确不是李翊的真实底线。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李翊是将许攸都给一起算计进去了。
他故意放假消息给许攸,诱导自己以为那就是他的真实底线。
以至于让曹操交了全部的底,未能在他身上讨得半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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