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敲打 (第2/2页)
“没问题”
老戴知道李言诚为什么不要司机,因为他经常会需要去一些普通人轻易进不去的地方,比如那座大院,以及很多闲人免进的疗养机构,而他如果要配一名司机,那么这名司机需要经过各种各样的审查,还包括他的家人,这些审查手续走完都不知道要过多久。
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自己开车,想去哪里去哪里,根本不用操心其他的。
据他所知,这位新任的李副局长可不是一个单纯的专业技术型干部,射击和散打都非常精通,称得上能文能武。
“陈局长”
“啊?戴局……”
正陷入在情绪中的陈达强忽然听到戴局长叫自己,回过神后有些茫然的看过去,不知道他叫自己有什么事儿。
“陈局长,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就表示没有办法改变,既然无法改变,还不如尽快调整好心态,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努力干好工作,怎么着比得罪人强,你说是不是。”
说完这句,戴局长就低头继续吃饭,再不看陈副局长一眼,刘主任自从刚才应了一声后就一直都在埋头苦吃,这会儿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不管是手下的动作,还是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有陈达强,在听完老戴的话后,脸色变的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像开了个染坊似的,十分精彩。
戴局长比他大近十岁,行政级别又比他高一级,职务上是常务副,比他高半级,还兼任市局组织委员会的副主任,主任则是高局长,老戴用话敲打敲打他这个普通的副局长很正常,就是直接开口批评,他也只能受着。
“嗯,老刘,你跟乔局联系了没,李局长不在,他就不用过来办理交接手续了,跑也是白跑。”
刚吃了两口饭,戴局又想起了交接工作的事情。
“刚才我给乔局打电话说了,他说那就等李局回来后再联系。”
“联系了就行,柔怀县局老林他们几个走了没?可别等会儿李局长都过去了,他们却还在这儿呢。”一边说着,戴局扭头环顾了一圈食堂。
“我刚才看了下,没见到林局长他们,我准备等吃完饭再跟柔怀那边联系一下。”
“戴局,您说要不要跟柔怀县府也打个招呼?”
“这个咱们不管。”老戴摇摇头说道:“等会儿你跟柔怀县局的值班领导联系,就说今天是李局亲自带队,至于要不要跟县府打招呼,让他们自行决定。”
“我知道了。”
李言诚现在去下边县,就相当于是省里某职能部门的副职下去检查工作,他所去的那个地方的领导出面接待他很正常,别说柔怀这个处级县了,就是城东、城西等这些正局级的区,他如果是去区公安局检查工作,那么所在区的主任或者区府领导都得接待他,区里的分管领导得全程陪同,双方就区局的一些工作要进行正式交流。
这是他现在这个职务带来的变化,之前他在社会局总部担任的那个虚职副秘书长,就不会有这种待遇。
至于老戴口中的柔怀县局林局长,还有政委和几个副局长,他们几人早就接到局里的通知,此时正坐在车上,快马加鞭的朝回赶呢。
对今天刚上任的那位李副局长要亲自带队过去的事儿,他们并不清楚,在他们看来,这位的任命文件早上才刚念完,工作还没交接,就算兼任了刑侦总队的总队长一职,也不可能就这样跑过去。
而他们着急回去,就是想尽快把刚发生的这起案子给破了。
好家伙,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今天才刚上任,你们柔怀县就给弄出来个两死两失踪的恶性案件来,这是欢迎新领导吗?这怕是给新领导上眼药水呢吧。
“小郑,再开快一点。”坐在吉普车副驾驶位的柔怀县局林局长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已经快一点了,他们是十一点半从市局出发的,走了一个多小时,五六十公里的路才走了三分之二,他现在是又渴又饿还着急上火。
这点路如果放到几十年之后,只要路上不堵车,连一个小时都要不了就能到,可现在不一样,路况太烂,时不时就需要踩刹车躲避路上的坑,这都不说了,还有路上开拖拉机的,赶驴车的,骑自行车的,拉板车的,不管遇到哪个都得躲,一小时能跑三十公里都算是快的。
坐在后排的几个人本来就已经被颠的都快吐出来了,听到局长还让再快些,脸上不由得都浮现出了一抹苦色。
坐在两边靠门的那两位二话不说就伸手抓住了车门上边的扶手,坐在中间的俩人也默默的伸出手抵住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座椅靠背,免得一会儿不小心把自己给颠出去了。
“林局……”
这时,坐在后排边上靠门的柔怀县局政委开口了,赫然是位女同志。
这位女政委叫邓美丽,今天上午在市局大会议室里,够资格来参加会议的女同志总共有五人,她是其中最年轻的那个,今年整整四十岁。
“嗯?有事儿啊政委?”
听到政委叫他,坐在副驾驶位的林局扭头看了过去。
“林局您以前在市局刑侦上的时候认识李局不?”
林局长在来柔怀当局长前一直在市局刑侦三处工作,从侦查员到副组长、组长,去年上半年才到的柔怀担任局长。
县局一般都是正科级单位,但公安局的工作比较重要,所以局长是高配副处,林局长全名叫林文涛,今年才四十五岁,在一众区县局长,算是年轻有为。
而柔怀县局班子也是京市辖区内最年轻的班子,年纪最大的是此时坐在后排另一侧靠门的工会主任,姓徐,今年五十四岁,最年轻的就是政委邓美丽了。
“认识”林局长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李局的时候他还是市社会局行动一处的预审科科长,还不到三十,我记得是建国二十年年初,那时候他好像还没结婚呢,我那会儿还是侦查员。
当时我们处有一个案子,几个人打架,结果不知道谁拿了把刀,把人给捅死了,那几个人被抓回来后,都说刀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自己杀的,怎么审都审不出来。
想想也是,把人捅死了,那可得一命抵一命,没人傻的会承认是自己动的刀。”
“刀上没留指纹吗?”邓美丽忽然插嘴问了一句。
“问题就在这儿呢,那会儿天冷,都戴的手套,刀上有个护手,戳到受害者身上后刚好堵在那里,连血都流出来的少,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来。
本来吧,那个受害者如果别动那刀,抓紧时间去医院,他可能还不会死,可他偏偏自己把刀给拔出来了,结果失血过多,死了。
那几个人是商量好的,都不承认自己动的刀,他们觉得只要他们一口咬死不承认,咱们又找不到什么证据,总不能把他们五个人都枪毙了。
就这样,案子一时之间给卡到那里了,那几个人的嘴是真紧,我在刑侦上干了二十多年,他们几个是我见过嘴最严实的了。
最后还是高局,高局当时分管刑侦,他让局里给安全委打的报告,将当时已经是安全委审讯专家的李局请了过来,啧啧,不愧那么年轻就是专家,李局过来后连半个小时都没用,就把那个动刀的家伙给审出来了。
那次就是我第一次跟李局打交道,后来断断续续的又打过几次交道,不过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估计李局早就不记得我了。”
说到这里,林局长自嘲的笑笑:“我说的打交道也是我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其实我跟李局连话都没说过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