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话 叙闲话贾芸得机缘 打哑谜莺儿送大礼 (第2/2页)

“叔叔辛苦了，”贾芸道，“为了整个家族的未来，苦了叔叔，做侄儿的却无才替叔叔分半点忧愁，侄儿的心中也确实难受。要是侄儿能为叔叔分解半点忧愁，就是让侄儿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辞的。”

“你有这份心，”皮麸大帝道，“我心中就已经很欢喜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假借他人之手的呢。免不得我挣扎着再接再厉勤学苦练就是了。话说你现在园子里的树，现在种的怎么样了？可别种到了明年去了，种到了明年，岂不耽误你其他的营生。”

“瞧叔叔说的，”贾芸道，“我哪里来的其他的营生，就园子里种树这一项，就拼尽了全力了，哪里得空。眼见着就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倒是求着叔叔，管那苦的累的好的赖的什么差事，你就只管看顾侄儿一声点点头，好让侄儿也在叔叔面前，进点孝心。”

“我能有个什么事情呢，每日家也不过就是吃喝玩乐，没得什么大事的。想着没病的时候，曾经和你说过，要让你做儿子的事，就把你叫进来聊聊散散闷。”皮麸大帝道，“那不过是我一时的浑话，怎么能让你当我儿子呢。你是我的侄儿，又比我大，看我不害臊的，没个长幼有序的章法。”

“能给叔叔当儿子，”贾芸道，“那是侄儿的造化。岂不有襁褓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孙吗？叔叔既能想到让侄儿给你做儿子，那便是一句玩话，那也是看得上侄儿才说的不是？侄儿心里也高兴，叔叔别放在心上才好。”

“你高兴就好，我就是那么一说。”皮麸大帝道，“想想，就挺臊的慌。哦，对了。今儿个闲来无事，就把那胭脂水粉的拿来玩，倒是整了几样新鲜玩意儿，要不给你玩玩。”

“叔叔也是会见笑了。”贾芸道，“这哪是侄儿能玩的了的。白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着叔叔和叔叔屋里的姐姐妹妹们玩比较合适。”

“哎，话不能这么说嘛。”皮麸大帝道，“又不是让你去扮戏子。让你玩，你就玩就是了。不过花样不同而已。你拿着这些新鲜玩意儿，到那怡香堂，就是那个原来的养颜堂去。现在应该还叫养颜堂吧？去到养颜堂后就说是被派来找梁登兰玩胭脂水粉的。见到梁登兰后，你就说你是宝二爷叫你来的，他就知道了。他既知道了，就会和你一起玩的。”

“既然叔叔要侄儿玩，那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贾芸听皮麸大帝这么说，觉着蹊跷了，道，“那侄儿就带着叔叔说的新鲜玩意儿到养颜堂去请教请教了。”

“哎，这就对了嘛。”皮麸大帝道，“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玩玩而已。我这里还有几个玩法的单子，你一并带过去。”

皮麸大帝叫人把留下来的那几样化妆品打包装好，并着早先先写好的配方单子，一起给了贾芸，贾芸就自去养颜堂去了。

如此一来，贾芸忙着化妆品的事情，来大观园的时间也就几乎没有了。那他和小红之间的事情，也会越来越淡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什么时候吃怎么吃的问题了，不过，这些就是皮麸大帝的事情了。

“主人，”小石头道，“姨娘莺儿来了。”

“她来了？”皮麸大帝道，“她来的好啊。我正想着，怎么和这个薛家联系上呢。呵呵，这不就来了。好的，我知道了。上次就没有和她见上一面，这次来了就会会她吧。”

是的，自从皮麸大帝下令赶走了守门的婆子，换成了王五他们守门，这些个姑娘们就没有来过。在没有换人之前，来怡红院走动的频繁的，也就数林黛玉和薛宝钗了。但在换了人以后，林黛玉是一次也没有来过，连着她那丫鬟紫鹃雪雁也一次都没有来过。倒是这个薛宝钗，皮麸大帝刚回到怡红院，她就带着莺儿来过一次了，只是，在半路上，又被门卫给挡了回去，只让莺儿一个人进来而已。这一次，也应该是薛宝钗的意思，莺儿才来的吧。那具体的会一会莺儿，倒不如说是会一会这个薛宝钗。

听到莺儿进来以后，皮麸大帝就把莺儿叫了进来。

“莺儿老婆，”皮麸大帝道，“怎么舍得到我这里来了？上次你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上话呢，你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莺儿听到皮麸大帝的话，顿时羞红了脸。没想到皮麸大帝上来就打趣她，叫她“莺儿老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得知宝玉要她做姨娘的时候，就蒙了。再一想，会不会是自己主子薛宝钗会做宝玉的夫人也不一定，自是对薛宝钗更尽心。上次来，也不过就是带薛宝钗来问问好的。这次来，是过来感谢皮麸大帝送的化妆品的。

“上次来的时候，是和我家小姐一起来的。”莺儿道，“只是没有想到怡红院的门口，竟然有小厮守着门，我家小姐就没有进来。因想着我家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就忙忙的来问声好，就又出去了。这次来，是感谢宝二爷送的胭脂膏子。”

胭脂膏子？也是，大家对化妆品没有什么概念，而这次皮麸大帝送出去的也都是没有怎么包装过的膏子和水，那岂不就是胭脂膏子。这块是皮麸大帝大意了。至少也搞一些精致的瓶瓶罐罐的，再加上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才是。不知道樊登兰和贾芸又会怎么弄这个灌装和包装的问题。

“我这做的胭脂膏子还行吧？”皮麸大帝道，“病好了，身体不大好，出不得门去，就把这个拿过来玩一玩。不想一下子做的太多了，就想到了姐姐妹妹们，就给大家都送了一点，略表心意。莺儿老婆，觉得我这胭脂膏子用起来如何呢。”

“挺好的。”莺儿道，“只是我家小姐说她惯不用这个的，放到她那里，白白的给糟蹋了。就让我又把她的那份带了来，说是这么好的东西，还是送给林妹妹比较合适。”

“也是。”皮麸大帝道，“宝姐姐就是不用这个，皮肤也是雪花片似的好看。又有着冷香丸的香，再怎么好的胭脂膏子，也比不上冷香丸的。这个我怎么就给忘了呢。只是宝姐姐不知道，我做的多，林妹妹那边我也是送过的，更别说是别的姊妹们了，她们也都有了的。连着琏二嫂子并东府里的奶奶太太们，我也是有送的。为什么宝姐姐不用，就不能送给莺儿老婆呢？还巴巴的跑过来。”

“宝二爷也是有送我的了，”莺儿道，“我一个人怎么能用两份呢。还是想想，有没有哪个姨娘太太的没有送到，就给补上吧。”

“我一时玩心大，做的也多，”皮麸大帝道，“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漏的。即便是遗漏了哪一角，我下次大量再做的时候，就加上精美的包装再给补上就是了。也用不着非得拿宝姐姐的这份来送人的。让人知道了，我送宝姐姐的，又被我要回来送人了，那岂不是会被人说我的不好。这么着吧，莺儿老婆还把这个带回去。你就说，这是我给她打的一个哑谜。猜着了，我就送她一个不世出的大礼，让薛家东山再起。要是猜不着，这个大礼我就送给别人了。以后这个胭脂水粉的事儿，我也就再也不找她薛家就是了。提示吗，就是‘香料铺’。”

“既是这么着的话，那我就带回去给我们小姐说了。”莺儿道，“谜面就是这个胭脂水粉，提示就是‘香料铺’。”

“对。”皮麸大帝道，“只要她猜得到，我就说到做到。要是猜不到，我也就只能转手送人了。”

“好的，”莺儿道，“那我就回去了。”

“莺儿老婆别急嘛。”皮麸大帝阻止道，“刚刚的我们谈的是宝姐姐的事。现在不妨来谈谈我们的事吧。”

“宝二爷，”莺儿道，“你是主子，我是奴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有事你就只管说就是了。”

“这话说的，”皮麸大帝道，“什么主子奴才的，就不能是夫妻吗？你母亲是不是被选到园艺社里面去了？”

“据说大观园被统一管理了，”莺儿道，“我母亲因为会一些花草的活，就被选进去了。这园艺社的事，不是宝二爷提出来的吗？”

“园艺社的事儿是我提出来的。”皮麸大帝道，“但我不知道具体的人事操作啊。想那些琐碎的事情，还没有整理好汇报给我吧。这不是看到你了吗，就想到你妈来了。你母亲也是在这个园子里工作的。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姨娘，按理我也得帮带帮带你的娘家。只是现如今，我对你的娘家还不是很了解。只能等我了解了，才能给她们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了。”

“谢宝二爷挂念。”莺儿道。

“听说你认了茗烟的娘做了干娘了？”皮麸大帝道，“好好的认干娘做什么？即便是认干娘，也该是茗烟来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