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懦弱 (第2/2页)

“真的。”程诗雨又一次认真地跟苏亦凡说话，“我可能真的很喜欢类似鲜花和掌声的东西，可我又觉得自己做不到那种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一样丢到世人面前。”

苏亦凡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他没想到程诗雨会在这种时候敞开自己的心扉。

谁能相信程诗雨会跟别人说起这种话题？

谁能相信程诗雨也有如此迷惘的一面，还对别人暴露出来？

偏偏这一刻，程诗雨就这么做了，像对着老朋友发牢sāo一样，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软弱。

“别这么看着我。”程诗雨避开苏亦凡的眼神，“这些话我大概只能对你说了，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程诗雨可没有显出不好意思的意思。

苏亦凡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程诗雨，那个不会示弱又云淡风轻的女生。

这一刻，苏亦凡心念一动。

“如果有条件的话，你会做什么？”

程诗雨喝了口咖啡，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也许去做一些事证明自己的价值。”程诗雨说，“其实你知道，这个世界特别庸俗，大多数时候评价一个人是否有价值只看财富。”

这样的程诗雨才算回到她惯常的节奏上来。

苏亦凡最近想这些问题已经想得很多了，立刻追问道：“还是要创造财富吗？”

程诗雨指了指苏亦凡面前的咖啡杯：“物质是没办法回避的一件事啊。”

这样的事实，苏亦凡也不得不承认。

“那你会选择哪条路呢？”

苏亦凡其实很喜欢这样跟程诗雨聊天，不回避也不一笑而过。

程诗雨认真想了想，说：“也许我还是会选择文化和娱乐的方向吧，总觉得自己像是为了这些东西而生的一样，一谈到这些就眉飞色舞。只要可以选择的话，我自己真不想去当一件商品。”

现在的苏亦凡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他立即问道：“我觉得你不是不能享受那种生活的人吧？”

“现在这种程度当然没问题。”程诗雨笑笑，低头摆弄咖啡勺说，“现在一切都很单纯，真的面对那个复杂的世界，我没有信心。”

这是程诗雨绝对在别人面前不会表现出来的软弱，露出柔软一面的女孩趴在桌子上，纤巧的手指轻轻夹着咖啡勺的模样让苏亦凡怦然心动。

叹了口气，程诗雨又回到了她平时的模样。

“其实也没什么，大家最终都要面对这个世界的，不是吗？”

苏亦凡没说话，他觉得不管是软弱的，还是认真的，或是真诚的程诗雨。都比那个自信而飞扬的程诗雨更可爱，更吸引人。

苏亦凡觉得，程诗雨如果有机会去做什么的话，也许做得会比自己更好，他决定等机会成熟再跟程诗雨谈谈。

…………

…………

第二天上午苏亦凡一到班级，就发现李磊笑得不怀好意。

“苏亦凡，学生会今天要找文学社成员谈话，你下午也要参加。”

说起学生会，苏亦凡第一个想到的是杨冰冰，他看得出李磊正在幸灾乐祸，立即明白学生会的谈话对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了。”

苏亦凡满不在乎的态度在李磊看来更加可笑，他干笑一声，趁着班上没几个人回头打了个哈哈。

“听说学生会对咱们文学社活动耽误同学正常学习有些意见，估计是想跟大家好好谈谈吧。”

学生会主席翟羽飞跟很多老师关系极好，这方面为老师担忧的职能算得上名正言顺。

程诗雨来了之后，苏亦凡低声跟她说了李磊刚才传的话。

程诗雨听完脸色一变：“学生会要找咱们的麻烦？”

苏亦凡无奈道：“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是陈新搞出来的。既针对你，又针对我。反正他已经在你面前丢了人，找个机会卡一下你脖子也不是不可能。”

程诗雨低头翻开书包说：“我知道陈新之前的风度都是装出来的，就是没想到他能把面具撕得这么彻底。不过翟羽飞在想什么，他难道要站在陈新这一边吗？”

“我也不知道。”苏亦凡挠挠头道，“翟羽飞不像是那种需要讨好陈新的人吧？”

“看看再说。”程诗雨脸色依旧不太好，文学社是她的心血，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学生会来插手文学社的事。

晚上自习课的时候，苏亦凡和程诗雨并肩去了活动楼。李磊跟着两人身后，yīn着脸紧盯着苏亦凡的背影，一脸的不开心。

翟羽飞带着学生会的大部分干部在活动的学生会办公室等着，听说程诗雨和文学社的成员都快到齐了才动身。

身为学生会主席，翟羽飞是不会主动在会场等别人的，这是他的习惯。

文学社本身人就不少，加上学生会干部，整个活动室显得很拥挤。翟羽飞不慌不忙地指挥人搬来一些椅子，一边环顾文学社成员一边看着学生会的干部们整理会场。

苏亦凡在学生会的干部里看到了杨冰冰，她没有帮忙，只是没什么表情地低头看着地面，好像谁也不想理的模样。

程诗雨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跟翟羽飞打招呼：“翟主席，我们的人已经到齐了，有什么事您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