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2/2页)
他不再是别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也不再是小姑娘眼里无所不能的言洲哥哥。
而老爷子齐元琼,即便护着他,也因为一早放权给齐晋安这个大儿子,手里早就没了实权。
那些年,仿佛沉浸在没及脖颈的泥泞里。
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尝一尝窒息滋味的感觉,不用回忆都清楚分明。
好在,他如今什么都拿到了。
或许是不想也不愿意,看见小姑娘脸上对他有失望的神色。
又或许是他自私。
总之,他只希望小姑娘眼里盛着的,永远是那个能让她瞳仁发亮的齐言洲。
秦卿愣住。
因为他这话,心底涌起甜软暖意,又仿佛掺着不合时宜的细密酸涩。
抿了抿唇,压下情绪,秦卿看着他,小声说“那你还是你以后可以先和我说一下嘛。”
秦卿垂眼,声音更低了些,“比如那天我明明有提起钱老的事情,但是你也没和我说。那万一我今天没有过来,而是想了别的办法呢我们是不是就会错过了呀”
秦卿顿了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那句“错过”时,鼻尖莫名泛起了酸意。
像是真的有过这种事情,真的尝过这种委屈,胸腔发胀,心里闷闷的。
齐言洲怔忪,在秦卿不知道的地方,与她有着同样的情绪。
更因为这声“错过”,那点心底始终横着一根软针,不知何时就会牵扯到似的刺痛感,错觉般地涌上来。
薄唇嚅了嚅,齐言洲还没开口,秦卿又突然抬眼看他,一脸认真,一字一顿道“你得改。”
“”那点滞涩情绪,被小姑娘严肃又莫名有点儿搞笑的表情和语气给冲散了不少。
齐言洲压了压唇角,思忖须臾,顺着她的意思,也同样认真回答她,“好,哥哥改。”
秦卿看着他认真应下的表情,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毕竟只要是齐言洲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呀。
悄悄轻吁了口气,秦卿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说着说着,又跟小孩子似的闹起了脾气。
垂眼挠挠脸,秦卿嗫嚅道“那、那我们快进去吧。”
齐言洲弯唇,无声笑,直起身的时候,瞥了眼她挠完脸正垂下去的左手,不动声色地顺势牵起,然后淡声道“好。”
“”秦卿倏地咽了一口。
差点噎到自己。
男人指腹和掌心的温热,一路顺延,热度很快攀上耳廓。
啊呀,这都牵手了,接吻还会远吗
都接吻了,那什么还不是自然而然
“”秦卿你住脑,住脑好吗还有正经事在等着你啊啊啊大白天的我们想点健康的好吗
使劲闭了闭眼睛,秦卿跟着他往里走,又忍不住迅速偷偷瞥了齐言洲一眼。
男人侧脸轮廓清晰凌厉,唇角边的笑意却温情浅浅。
秦卿低头,悄悄弯了弯唇角。
其实,她也不是没被齐言洲牵过。但小时候那种幼儿园小朋友过马路的手拉手,跟此刻到底是不同的。
车祸醒了之后,秦卿总隐隐觉得,齐言洲和记忆里的少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即便从前桀骜不驯,风发恣肆,可极少会看见他身上冷硬尖锐的一面。
但她现在可以确定,他本质,还是个温柔的人啊。
至少,对她来说是的。
小洋楼主建筑的拱形门,也是自动的。
齐言洲侧身将她让进去。
“来了”小洋楼单层面积并不算大,此刻钱信柏坐在一楼客厅沙发里,正摆弄着茶几上的一套茶具,“我院子里的花好看吗”
热雾氤氲,茶香渺渺。
钱信柏这话,是看着秦卿说的,脸上还带着长辈看小辈的调侃笑意。
秦卿有点不好意思,又因为钱信柏这点自然流露的亲近和善意,始终提着的心,这会儿终于落回去不少。
笑眯眯地挠了挠脸,秦卿点点头说“钱教授好。”
他们两个在院子里是磨叽了一点哈。
钱信柏笑了下,也没起身,对着两个年轻人偏了偏下颌“过来自己找位置坐吧。”
沙发是个型的组合款。
绕着茶几,一张单人的钱信柏正坐着,还有一张三人沙发,秦卿和齐言洲自然坐到了一起。
普洱琥珀色的茶汤,从紫砂壶肚里依次淌进小茶盏。
钱信柏同时说“言洲以前就常提起你,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还采访过我一次。那次的报道内容,我就很喜欢。他昨天把你以前做的一些文章,分类整理发给我看了下,很多观点我都赞同。比如那个,vr技术或许是为娱乐而生,但并非只能为娱乐而活。在医疗领域的培训,手术实验,都是很有潜力的方向。”
“他最近在做的那个项目,平城那家做vr手术机器人的公司,数据就是我们实验室做的。所以他一提,我就说得当面和你聊聊。”
这个说法就极巧妙。
既表明了齐言洲在里面起的作用,又让秦卿觉得钱老肯见她,不光是因为齐言洲的关系。更因为她自身的能力。
“谢谢钱教授。”秦卿弯唇,温声道谢。
又忍不住侧头瞥了眼齐言洲,无声对他快速道“谢谢言洲哥。”
齐言洲挑了挑眼梢。
文章和报道他承认。但从前就一直在钱老面前提起秦卿倒是真记不清了。
“尝尝。”钱信柏示意秦卿。
“好。”秦卿乖乖捧起茶盏。
见她尝了一口,钱信柏又问“好喝吗”
秦卿点点头“好喝的。至少得是十年以上的青饼了吧”
“嗯,”钱信柏又给她倒了一杯,慢悠悠道,“言洲这个人呢,就是生意场上浸多了,变得太周全,和他高中那会儿的性子差了不少。”
秦卿捧着小茶盏微怔,不知道钱信柏这话,是觉得齐言洲这种转变好,还是不好。
“比如这个茶叶,”钱信柏看向秦卿,像是玩笑道,“都是他平时叫人送来的。但他自己上门的时候,就会按照我喜欢的样子,什么都不带。”
秦卿又愣了下,偏头去看齐言洲。
齐言洲抬抬眉眼,不置可否。
“所以,”钱信柏自己也喝了一杯,然后说,“年轻人这样平静周全,毫无波澜的日子,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秦卿“”
“你得给他找点儿事情做做,别让他活得这么没劲啊。”钱信柏笑眯眯,“实在不行,给他添点堵也行啊。”
齐言洲“”
齐言洲“”
他应该不是常提起秦卿。应该是常得罪钱信柏吧。
秦卿和钱信柏拟定完录制访谈提纲,同齐言洲一起出了科大。
“言洲哥,”秦卿抬手,遮住额头挡了挡阳光,“你把车停哪儿啦”
“走过去还得十来分钟,”齐言洲说,“你在这等我。”
“不要,”秦卿撒娇似的不松手是的,刚刚两个人出了门,又把手牵上了,“我跟你一起去呀。”
瞥了眼俩人交握的手,齐言洲轻笑“行吧。”
科大的校区旁就有个商业中心,正值暑假,商城搞了不少活动吸引客流,尤其是小孩子。
大热的天,还有人穿着可可爱爱的小熊玩偶服,在商城门口和小朋友们互动。
秦卿看见人偶,视线跟了一路。
少女心永远泛滥,忍不住分享秘密一样,秦卿小声告诉齐言洲“言洲哥我和你说,我小时候看的第一本言情小说哦,里面的男主求婚,就是穿着女主最喜欢的小熊玩偶服。当时我还小嘛,就觉得好浪漫哦。”
齐言洲侧脸看她,慢声轻笑“这么幼稚啊。”
“”秦卿鼓了鼓嘴,闷闷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齐言洲有些好笑,又偏头过去,想看看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存在。
却看见那个一人高的人偶,被一个熊孩子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
周围人一阵惊呼叫嚷,人偶倒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刹那间,齐言洲耳蜗一瞬嗡鸣。
仿佛那个脑袋重重磕到的人是他,头疼得像是要炸开。
眼前画面像被人强行切换,成了推杯换盏的宴会,又晃着光怪陆离看不真切的虚影。
画幅却骤然缩小,仿佛,他藏在了什么东西里面。
“啊”秦卿也看着愣了下,忍不住说,“不会有事吧这熊孩子怎么这样”
话落,指节却被猛地挤压,传来生硬的疼。
“嘶”秦卿皱眉,忍不住出声看向齐言洲,却没有松开他,只是说,“言洲哥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
听见她的声音,齐言洲恍惚回神,强迫自己攥着她的指节松开一些,动作微滞地偏头看向秦卿。
眼前的画面在阳光下,像生出了耀斑,晃得人眼胀热、发痛,回忆和现实分不真切。
他似乎不仅亲自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还分明听到是小姑娘的声音,对旁人淡漠轻嗤道
“我嫁的是他这个人吗我嫁的难道不是齐家”
“洛城首富呀,换了你你不嫁哦”
“喜欢哈你们哪个的婚姻是因为喜欢吗”
齐言洲依旧是那个,车祸醒来后站在海岸边,哪里都去不了的人。
只是此刻,关于秦卿的回忆的潮,不再像拥有魔法一样避开他,而如同海水倒灌,毫不同他商量,渐次漫延上来
作者有话说
女鹅说的肯定是气话,小可爱们不要怪她qaq老母亲跪在榴莲上恳求道
先让齐狗独自神伤吧看起来有点快乐的波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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