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有什么打算？ (第2/2页)

陈瑜将饭菜摆好，扫了他一眼，无视他的窘迫，淡然说道：

“王默，你有伤在身，所以特地给你熬了米粥，配菜也清淡。等你身体大好了，再给你调整食谱恢复元气。”

他赶紧欠身道谢：“多谢大夫，让您费心了。”

她莞尔一笑，似感欣慰：“大夫都喜欢听话的病患，饭后请好好休息，希望你早日康复。”

他起身相送：“承您吉言。”

陈瑜离开随手带上舱门。

王默转身坐在桌前，一砂锅的生滚鱼片粥，点缀着碧绿的香葱和熟芝麻，香气四溢，一碟配菜是凉拌绿豆芽磷虾，白嫩的豆芽、橙色的磷虾相映成趣，点了麻油撒了葱花。

虽然简单，但烹饪得很是可口，热乎乎地吃下，暖胃暖心，浑身舒畅。

记忆中似乎从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饭菜，更没有人专门为自己做过一餐饭。

他不由得将全部饭菜一扫而空，连一粒葱花也没有留下。

不久后，陈瑜过来收碗，面露满意之色。

留下一个小药袋，里头有几粒药丸。交代了几句，收走碗筷，飘然离去。

王默望着她的背影，回味着她刚才满意的神情。

看着袋中的药丸，倒进口中，遵照医嘱，乖乖睡去。

梦中，一直有双美丽的眼睛，宁静平和地看着他，抚平他一切焦虑与暴戾。

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

此后，每天清晨送来早餐的时候，陈瑜都会为他诊脉。

收走一日三餐碗筷时，会留下药丸。

王默本身恢复力惊人，又得到精心的治疗和食疗调理。短短五天已经大好。

一贯清冷的陈瑜，露出一个快慰的笑容。

令得王默一时呆住，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笑倾城”这四个字来。

心如擂鼓，从耳根泛起一抹红来。

赶紧低下头去，将这陌生的情绪掩藏起来。

原本，他打算，等伤好了，就告辞离开。

但现在，他突然舍不得了。

甚至，他在心中暗恼：这伤，怎么就好得这么快呢？

他的心中正在思忖盘算，却听桌子另一边，陈瑜清甜柔润的声音传进耳朵。

“王默，你的身体无经无恙，不知，对未来有何打算？”

王默猛地抬起头来，有点失神。

陈瑜微微一笑：“你总要去找回，你失去的记忆，去找你的家人和朋友，对不对？”

王默听出来了，她这是在委婉地劝他离开。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果然还是在担心我会连累她们。”

他失去了全部记忆，天大地大，不知何处是家。

这几天，美好的似如梦幻，让他有一种家的错觉，温暖自在，好梦香甜。

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他想留，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留下？

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陈大夫，谢谢你替我医治。等船靠岸我就离开，还请替我向诸位辞行。”

陈瑜点了点头，对王默的知情识趣非常欣赏。

将一个小包递了过来：“这里面有一瓶金创伤，三盒缓解头痛的药物，还有为你准备的干粮点心，几件衣服，还请收下。”

王默心中叹息，伸手接过，微笑道谢：“让您费心了。”

陈瑜客气一笑：“相识一场，不必客气。”

她起身走向门口：“王默，珍重！”

话音未落就端着托盘离去。

只留下王默满嘴苦涩地目送她背影消失，盯着关起的舱门发呆。

今夜，就要走了吗？

他攥紧了拳头，试图平息心底的焦虑与彷徨。

好不容易，放空头脑，在床上盘膝打坐起来。

由于夜间视线不好，为防止与浮冰相撞，每到暮色四合，帆船都会寻找合适的地方抛锚停泊。

虽然，由于温室效应以及环境污染，南极冰川大量消融，偶尔还是会有冰盖上滑落冰层的可能性。

所以，稳妥起见，帆船从不行夜路。

夜色渐浓，船舱内再也没有说话和走路的声音。

王默背起小包，全身收拾停当，环顾着居住了五天的舱房。垂目敛下心中纷繁思绪，轻轻推开舱门，轻悄悄地走了出去。

快步来到甲板上，他一眼看到船头盘膝坐着一个人影。

长发如瀑，月光洒落在她的脸庞上，有如上好的美玉散发出莹润的光泽，一双美目星光奕奕。

看到他走出，她站了起来。

他走了过去，在她身前一米处站定。

她掠了掠纷飞的发丝，顺手将头发都拨在了一边。

抬头看着他：“我来送送你。”

他微笑：“谢谢！”

“你有什么打算？可有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