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1/2页)
许栀已经第十几次挪到洗手间端详自己了。
这是她过往人生从没发生过的事,自从昨晚回来后,她的脚像和镜子产生某种神秘的连接,明明想着去喝水,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召唤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孩精致,洋气,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和以往的养蜂人形象大相径庭。
她嘟起嘴巴,叉着腰,自恋的摆出杂志封面经典pose。
还行还行,也就是女团出道的水平吧。
她清了清嗓子,握拳怼在嘴边当话筒,扭捏地模仿当红小花的记者采访。
“感谢导演给我这次机会,能跟这么优秀的演员合作也是我的荣幸,也给我很大的帮助,对,尤其是陈凌老师,因为我们年龄相仿,有一些共同话题。”
她做作地缕了下头发,浅浅地笑着,“我暂时没有恋爱计划,一切以工作为主。”
假装记者提问(那如果缘分到了呢?)
许栀皱眉,想了一会儿才端着肩膀说:“那就随缘吧,我觉得恋爱也是生活的经验,可以帮助我更好的理解角色(小白花假笑)”
记者又问(你的理想型是哪种的?是陈凌这种活泼的还是顾云霄那种沉稳的?)
许栀陷入两难,看到躲在记者后面的经纪人比出禁止回答的手势,她马上礼貌回复:“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些与电影相关的吧。”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炸响,把她从异想天开拉回现实。
许妈劈头盖脸的吐槽从门缝进来:“你一大早上的便秘啊!”
她心虚反驳,“才没有呢。”
慢吞吞从洗手间出来,许妈已经摆好饭桌,炸的带鱼,酥脆金黄还泛着油星,旁边是一碗虾滑粉丝汤和炒青菜。
许妈正在盛饭,饭铲刮的锅沿咯咯响,“你昨晚几点回来的?那个理发店手艺……”说着,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许栀,随即愣住,接上下半句,“手艺不错啊。”
她摆好碗筷,目光不离许栀的脑袋。
“早就该这样了,你这么年轻,就应该狠狠臭美,怎么好看怎么来,咱家又不差钱。”
她笑弯了眼,自顾自说:“正好,你三舅姥爷周末过寿,你跟我一块回去。”
言外之意是回去显摆显摆,许家有女初长成,还剪了个美丽的发型。
许栀拨了一口饭进嘴,毫无心理压力的泼她冷水,“不去,我要在家。”
“在家都要呆臭了,回去看看亲戚呗,都想你了。”
“嗯,想我怎么还不嫁人。”她认真啃着带鱼,嘴唇上沾了一层亮晶晶的油,“再免为其难给我介绍一个基层公务员,肚皮顶开衬衫扣,眼镜比瓶底还厚,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陪嫁多少,能不能生二胎在家伺候他那身体不好的老母。”
“啧,你这孩子。”
许妈弱弱反驳,也没了话。
想到过年前回家祭祖发生的事,她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很小就出来打拼,吃苦劳累养活一大家,撞上大运攒了些家产,却因为生了个独女就不让进祠堂。
不让进也就算了,这帮老干菜话里话外贬低她的宝贝女儿,说的连烂掉的白菜都不如,只能配连她都看不上的垃圾男人。
这种苦她吃过一次也就算了,她的女儿可不能再吃。
她放下筷子,又添了半碗饭,回来时已经决定,“不去也好。不过在家呆着也有事要你干。”
许栀抬眼,小心看她脸色,“你回来再干呗,我不想出门。”
“啧!”
许妈撞了下筷子,斜眼看她,“出门又不会死,实在不行我找莹莹陪你。”
莹莹住她家楼上,比她小三岁,现在大二,刚好暑假在家。
只是她那性格……
也不能说人家不好,许栀自己也毛病一堆,只能说个性不太合得来。
她赶紧比了个饶命,“不用她陪,我自己能弄。”
无非是租客那些事。
吃完饭,许妈扎进卧室一顿捣鼓,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就是手里多了一个钥匙圈。沉甸甸的声响,约摸三十多把。
许栀靠在门边,听候差遣。
“三楼一室租出去了,年轻人起的晚,不能那么快搬,你晚上再过去,签个租赁合同,再加个微信方便联系,多收他三个月房租当押金,别的没有了,都在电话里都说好了。”
说完,许妈从钥匙圈上解开一串递给她,“这是钥匙,给他三把,咱们留一把。”
许栀接过钥匙,又听许妈嘱咐:“还有四楼的三室,你顺便上去把下半年的房租收了。”
“好……”
许妈走后,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
啊!美好的一天全毁了。
要出门,要见人,还要收租,她苦着脸翻个身,习惯性去搂兔子玩偶。
然而,床铺空空,平整的床单上只放着软枕。
她心忽然悬空,心跳都慢了半拍。
兔子玩偶……兔子玩偶……她趴在床上回忆,明明昨晚还抱着,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她努力循着记忆搜索,最后一次摸,是在…理发店的座椅上,她拿手机,然后把包放到椅子下面,走的时候只拿了手机。
!
啊!救命!
大脑一片空白,她急出眼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气,又无助地缩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右下角企鹅安静,她抖着手点开,疯狂在键盘上敲字。
【许同学】:啊啊啊!我的命没了。
【许同学】:陪了我二十年的兔兔被我弄丢了。
【许同学】:我三岁时的生日礼物!没她我睡不着觉。
【许同学】:被我落在理发店了,放在椅子下面了,走的时候忘记了「大哭jpg」
她见没有回复,又慌乱地翻柜子,找出长衣长裤,换好之后,她去看电脑,果然企鹅狂跳。
【小妖】:那就去取啊,理发店又不是恐怖屋。
她咬着下唇,单手回复。
【许同学】:是,我现在去找。
搬家公司来的早,半个小时前就停在楼下。
陈让指挥工人搬动纸箱,室内渐渐宽敞,他的心情却越加沉闷。
才三年,已经成了搬家公司的熟客,工人们甚至刚到就打赌,下次搬家会在秋天,如果猜对了他们免费给他跑一趟。
对于这件事,他没办法以调侃心情对待。
打包好的箱子像永远没机会开封,跟随他的不稳定颠簸辗转,他隐隐知道是谁在作怪,奈何是被动方,总是没什么办法。
他从裤兜里掏出烟,扁扁的棕色方盒,并排摆放着精致的细杆烟,他拿出一支,叼在嘴边,都说吸烟解愁,其实不然,心里的杂乱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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