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量之欲 (第1/2页)
谢晓荻奇道:“此话却又怎讲?”
蔡东篱道:“‘他’虽然跟宏声讲了我的冤屈,但却肯定不会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宏声感于我的身世,便想化解这一场冤孽,不料却恰恰中了‘他’的计。”
谢晓荻道:“中计?”
蔡东篱道:“我也中了‘他’的计。当时我武功日高,但狂性也愈来愈大,一旦和人动起手来,就会敌我不分,一并杀之。这一点,也只有‘他’知道。”
谢晓荻道:“那又怎样?”
蔡东篱道:“宏声大师诚意相邀,加之‘他’也在少林,我自然欣然前往,不料刚到少林寺,却遇到了四个蒙面人的伏袭。”
谢晓荻道:“看来是有的门派尚未离开少林,不知是哪一派的?”
蔡东篱道:“所有的门派都走净了。少林派肯独自约见我这个瘟神,他们乐得坐观成败,谁还会留下,不怕被我一勺烩了吗?”
谢晓荻道:“那又是谁肯来捅你这个马蜂窝……我知道了!是‘他’派的人!”
蔡东篱点头道:“正是。我们乒乒乓乓这一打,少林的僧众自然就出来了。我狂性一发,自然再也收不住了,后面的事情,你也应该听你师父说过了。”
谢晓荻点头道:“后来你将少林五僧击下了嵩山,但你却是如何装死逃下山的呢?”
蔡东篱道:“我没装死,是‘他’一掌将我击成了‘假死’的状态,后来又将我带下山的。”
谢晓荻道:“少林派就肯这样放过你的‘尸首’?”
蔡东篱道:“这事‘他’对我说过。当时,‘他’对少林众僧言道,少林派乃是佛家弟子,不必作践我的‘尸身’泄愤,而如果将我的‘尸身’葬在山上,江湖上必有宵小认是为少林吞没了我的武学秘籍,恐怕对少林无益。”
谢晓荻点头道:“这说法也算合情合理,看来‘他’真的计划周详啊。”
蔡东篱道:“我恢复神智后,得知自己杀死了宏声等少林众僧,更是后悔万分,再度昏迷了过去。等我又醒来时,已经被这几条铁链铐住了。”
谢晓荻道:“‘他’要拷问你练功的心法吗?”
“‘他’会那么笨吗?”蔡东篱苦笑了两声,“我才是真的笨啊。‘他’告诉我,是怕我再胡乱伤人,所以才将我铐住。而我当时心丧若死,根本不在意这些,还萌生了自我了断的念头,只是最终被‘他’阻止了。”
“‘他’是如何阻止你的?”谢晓荻问道。
“‘他’言道,我从秘籍中习得武功报了家仇,却也因狂病突发误伤了少林众僧。因此,我应该潜心钻研避免犯狂病的方法,这既是对前人武功的增益,也是对自己过失的补偿。”蔡东篱连连叹气,“现在想来,自然是为了‘他’能习得这绝世武功而不犯疯病了。”
谢晓荻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你最终研究出来了没有?‘他’又学会了没有呢?”
蔡东篱叹道:“我后来发觉,只要先练习佛家和道家的基础吐纳功夫,再练此功就不至于损伤心智。但我经脉受侵袭日久,纵然能得到这两种功夫加以习练,恐怕也无法完全恢复了。而‘他’,则没有这种隐忧。”
“‘昊天掌’……无量门……”谢晓荻脑海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你说的那个‘他’,应该就是无量门门主!”
“无量门?”蔡东篱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是个什么玩意?你认得‘他’是谁?”
“不认识,”谢晓荻摇了摇头,想起了之前白衣人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无量门是近些年江湖中兴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势力已经渗透到武林各大门派之中。而无量门门主的身份,却一直是个谜。近日,我听说无量门中有人会用‘昊天掌’,所以猜想那门主与你说的那个‘他’,必然有些关系。”
蔡东篱道:“这就难怪了。‘他’处心积虑,还不就是为了称霸武林么?无量……‘他’的**,还真是无量啊!”
谢晓荻问道:“你又是怎么察觉到他的**的呢?”
蔡东篱道:“我当年为报仇,只练了‘昊天掌’一门功夫,其他功夫并未涉猎。后来等我钻研出习练‘昊天掌’不至受损的法子,我便开始研习其他的武功。只是,由于我生怕这些武功也有缺陷,也就没有对‘他’提及。后来,我练成了一门‘顺退皆听’的功夫,只要运起功来,几十丈外的轻声细语也逃不过我的耳朵。一日我正在试练这门功夫,却想不到正好听见了‘他’和心腹的谈话,原来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引诱我再练其他功夫之事。”
谢晓荻还不放心,又问道:“不会听错了吧?”
蔡东篱道:“起先我也不相信这是‘他’所说的话,但我凝神连续听了十几天,这才确认无误。当时我虽不知‘他’就是这一切事情背后的真凶,但还是对‘他’甚感失望,当即拖着铁球逃了出来。就在我经过此地时,狂病突然发作,遂失足坠入涧中……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
“这三十年里,‘他’一直对你不闻不问吗?”谢晓荻还有些不太相信。
“怎么不闻不问?”蔡东篱抬头仰望了片刻,“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他’一年总要派几个人下来,看我死没死。只是,‘他’从来没有露过面罢了。”
谢晓荻道:“‘他’不怕你逃出去吗?”
蔡东篱摇头道:“这深涧足有近百丈,我带着千斤铁球,如何能攀援而出?左右两侧我多少年前就都查探过了,全都是绝壁。即便如此,‘他’也并不完全放心,多次派杀手下来想要暗算我,但都被我杀了、吃了。‘他’火攻、石攻都用过了,但皆奈何不了我。这几年,‘他’派下来的都是些寻常喽啰,想必是不愿再折损人手,只要得知我还在涧底,‘他’便安心了。”
谢晓荻想了想道:“难道他就没对你下毒吗?”
“下毒?”蔡东篱一愣,“怎么下毒?”
“你既然要吃人充饥,‘他’大可在派下来的人身上下毒啊。”谢晓荻指了指地上的白骨,“难道你们都没想到这点?”
“哈哈哈……”蔡东篱大笑数声,“你这毛头小子心眼还真不少,这点我倒没想到,也不知他想没想到。但无论他下毒与否,我都照吃不误。”
谢晓荻道:“你不怕毒吗?”
蔡东篱点头道:“我早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他下毒也是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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