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闯赌坊 (第1/2页)
杜慎言把施依依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三万钱,也就是张仲清在归义军担任录曹参军不到两个月的俸禄吧。”
“而且张仲清还是仇士良的奸细,仇士良给他的价码,恐怕是他俸禄的十倍。”
“也就是说,你在张仲清的眼中,还不值他五、六天的俸禄!”
“够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张郎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为了替我筹集赎身钱款,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做奸细的......你说得......你说得都是骗人的!”
说到最后,施依依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开始嚎啕大哭!
杜慎言要捅破最后的窗户纸。
他从怀里拿出了白居易交给他的那本归义军名册,上面详实记录了归义军现职官员将领的品阶和俸禄。
施依依看到这些白纸黑字的记载,心里再无怀疑。
“终究还是错付了!依依,你命苦啊!”
施依依哀叹之后,接着便是再次晕倒。
士兵再次用清水将其弄醒,杜慎言趁热打铁再压上一波苦口婆心的思想攻势。
最后,在杜慎言答应帮施依依赎身的条件下,施依依最终在思想上放下了所有戒备,向杜慎言敞开了心扉。
原来,施依依与张仲清相识已两年。
起初张仲清并未赢得施依依的痴心,在施依依眼里,就是一个普通嫖客。
但张仲清却与其他嫖客不同,每次到访,除了寻求鱼水之欢外,还对施依依嘘寒问暖、关爱有加。
甚至承诺为她赎身,并且欺骗她,为了筹钱,他不惜以身犯险,作仇士良在归义军中的奸细。
施依依被张仲清的“真情”感动,天真地认为自己在这飘摇的尘世中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为了减轻张仲清的筹钱压力,施依依甚至主动增加接客次数,以获取更多的嫖资分成。
正当施依依满怀希望地为二人今后的幸福生活而“努力”的时候,张仲清却在昨晚匆忙到访。
他告诉施依依,奸细身份已经败露,归义军将要对其展开报复。
施依依非但将自己在崇义坊的宅子交给张仲清躲藏,还将自己辛苦攒下的用于赎身的积蓄都交给了张仲清......
杜慎言听完施依依和张仲清的狗血故事,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倒不是怀疑施依依的供述的真实性,而是张仲清竟然需要借住施依依的宅子,这十分不合理。
向北司透露了这么重大的消息,让阉党能够在今日甘露之变中躲过一劫,实乃大功一件。
阉党必定会提供护卫齐全、地点隐秘的躲藏之所,如何还需要向施依依借房躲债?
“张仲清要你的宅子并不是用来躲藏的,他只不过是想把你身上的每一滴油都榨干!”
“他昨日非但骗走了你的积蓄,而且还会将你的宅子出售。”
“今后,你不但永远见不到张仲清,而且还会一无所有!”杜慎言以平淡的语气说道。
施依依面如死灰,思索了半晌,表情变得极为痛苦。
最后竟是放声痛哭:“那座宅子,是妾身已故家父拼了一辈子命攒下来的,是无亲无故的我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了,以前我们家再苦再难,都不曾要卖这个房子的......”
“现在不是哭得时候,你还想要回你的宅子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施依依立即止住了哭泣。
“告诉我张仲清平日常去的地方!”
“除了妾身这里,就是位于东市的通达赌坊了!这个天杀的,花费在我这里的时间,还不及他耗在赌坊时间的十分之一!”......
杜慎言与张议潮、注吾合素潜到通达赌坊对面的民房屋顶时,已是戌正三刻。
因为宵禁,东市的大道上,出了巡逻的神策军兵丁和万年县的府兵,已是空无一人。
所有的商铺也早已熄灯打打烊;。
唯有通达赌坊的灯光还透过门缝向外散发,赌徒兴奋地吆喝声不时从赌坊内传出。
“看来和赌坊的老板很有来头呐,宵禁都敢照常营业!”杜慎言淡淡地道。
“赌坊的老板是雷恶水,就是你原来的顶头上司雷无水的三弟!
“雷无水可是仇士良的红人呐,这个赌坊,有神策军罩着,当然敢在宵禁的时候营业啦,现下长安城内谁敢管!”
张议潮因为长期负责对归义军的情报刺探工作,是以对通达赌坊的情况十分了解。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这赌坊既然和雷家兄弟这么有干系,我们更应该小心行事!”
“时候不早了,我们按计划动手吧!”
张议潮和注吾合素听到杜慎言的指令,立刻起身跟随杜慎言跃下所在平房的屋顶,横穿街面,向正对着的赌坊大门发起疾速冲锋。
三人均是明光铠半具装的中武备状态下,铿锵而齐整的金属摩擦声在静谧的街道上十分刺耳。
“这个杜慎言倒是个狠角色,饶是我这样的经历过塞外血腥险恶实战的人,也一下子想不出如此干脆利落的行动计划。”
张议潮、注吾合素一边疾跑,一边在心里嘀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