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2页)
杨树平说:“就咱俩。”
出了大门,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广场上,杨树平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车,直径朝车的方向走去,石不危紧随其后,打开后座车门示意让石不危先进去,石不危说:“老师您先请。”
杨树平说:“没事的,你先进去,我们俩你还客气什么。”
因为很熟,石不危也没在客套,两人上车关好车门,司机小洪给石不危打了个招呼又问:“杨教授现在去哪儿?”
杨树平问:“车里酒还有吗?”
小洪说:“有一瓶茅台,一瓶国窖。”
杨树平说:“那差不多了,我们去岗顶吃那家酸菜鱼,小石我知道你爱吃鱼,我敢说全广州都没有比那家更正宗的了。”
石不危说:“那我得去尝尝了。”
从猎德大桥出发一直往前,然后右转进入天河路,再直走一公里左右就到了岗顶,这里身处于闹市之中,一眼望去依旧是一幅高楼耸立、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画面,一个接着一个极具穿透性的鸣笛声嘀……嘀……看似环境吵杂,可似乎人们又听不见吵杂,在这座繁荣闹市中不知透着多少虚荣、掩盖了多少真相。
由于这个地方不好停车,杨树平则让司机小洪在路边停下,担心挡住后面的车辆两人急忙下车,小洪也未做停留直接将车开走,整个过程也就几次眨眼的功夫。
杨树平说:“酸菜鱼就在上面,我都好久没来了。”
石不危说:“走着,今晚一定要尝尝,这最正宗的酸菜鱼。”
杨树平说:“从这里上去二楼。”
天还未黑,岗顶此时早已灯火通明,红色的招牌有节奏的闪烁着生意快来的呼吸,陌生的面孔不断地从两人身旁经过,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两人上到扶手电梯来到二楼,二楼的正面贴满了活动的标语,这一层有两家店,左边是江西人开的湘菜馆,右边是河南人开的川菜馆,毋庸置疑右手这家便是杨树平心心念念的酸菜鱼。刚进门一个巨大的水池出现在石不危面前,这个水池被隔成了许多个独立的小水池,每个水池都喂养的不同的鱼,甚至海鱼也在其中,氧气放在水中发出咕噜咕噜声,伴随着声音一层一层的白雾也随之平坦而出,犹如人间仙境。
老板娘见是杨树平来了,急忙从吧台里走出来问候道:“杨教授了。”
杨树平说:“今天带我这个朋友来尝尝你这里的酸菜鱼。”
老板娘说:“今天人多吗?”
杨树平说:“就我们两个,老板娘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老板娘说:“今晚包厢都被预定了,您要不做那个位置?”用手指了指靠近窗户靠角落的位置。
杨树平问石不危:“你看看那个位置怎么样?”
石不危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可以,那里的位置挺好,还能看看窗外的风景。”
杨树平说:“那行就座那里。”
转头也对老板娘说道:“那就座那里吧。”
跟着老板娘的引荐,三人来到桌前,这个位置是四人桌,一边一个绿色皮质沙发,杨树平靠着墙的一旁座下,随后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石不危,老板娘从围裙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准备记菜。
石不危说:“还是老师您来比较好。”
杨树平说:“每次跟我吃饭就特别礼性,我一点都不习惯,除了酸菜鱼以外,今天的菜由你点。”
石不危见有外人在便没有推脱接过菜单后说道:“我这个礼性可不是对您,我是对谁都这样,一日三餐就晚上这顿得好好对待,饭桌上我可从来不含糊。”
这本菜单页数总共就五页,而且菜品的展示图片还印得很大,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四十个菜。
石不危看过一遍后,合上菜单,随即说道:“辣子兔来一个,口水鸡、四个红烧鸭头、再来一盘生菜。”
话音刚落,老板娘也随之记好了,说道:“好的,加上刚刚那个酸菜鱼一共是五个菜,你们稍等。”
石不危点点头。
杨教授说:“你最近干嘛呢,电话也没来个。”
石不危说:“我准备回老家了。”
杨树平一听石不危要回老家,问:“你怎么的,要回老家?家里有什么事吗?”
石不危说:“家里倒没什么事,出来几年了,该回去了,给父母交个差。”
杨树平说:“你出来有四年了吧,应该回去看看了。”
石不危说:“再有两个月就四年了,这两年多亏了老师的照顾。”
杨树平说:“什么照顾不照顾地,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你小子聪明什么都能学得会。”
石不危说:“但是什么都不精。”
杨树平说:“慢慢来,现在的你比多数同龄人,不知道优秀多少。对了,你回去了你的拍卖公司怎么处理?”
石不危说:“拍卖公司宣布破产了。”
杨树平大写的惊讶的看着石不危,说:“好好的,说不开就不开了。”
石不危说:“干拍卖公司就为了挣点儿钱,现在手上有了一点钱,也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了。”
杨树平说:“人生苦短,有了条件的确该做点有意义的事。”
两人聊着聊着,菜慢慢就都端上来了,石不危对上菜的服务员说:“帮我们拿两个分酒器和两个小酒杯。”
服务员说:“好的,您稍等。”掐着耳机的麦说道:“13号桌,拿两个分酒器,两个酒杯。”
这个饭店的服务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两大两小四个杯子就拿了过来。
杨树平指着酒问:“喝哪个?”
石不危说:“喝茅台吧,毕竟这么贵的酒也不是天天喝。”
杨树平被石不危的幽默整得哈哈大笑,说:“你来倒。”
倒好酒,二人先碰上了一杯,随后夹菜吃,石不危说:“先吃菜,我要好好尝尝这酸菜鱼,老师您先来。”石不危只要在饭桌上就特别注重礼节,不会给人那种不懂规矩的样子。
杨树平说:“一起吃,我先尝尝这辣子兔”
石不危拿起筷子,拨开上层泼过葱油的花椒,夹起一块白白嫩嫩的鱼片放进嘴里,没有闻,没有看,没有品,嚼两下便咽了下去,接着又夹起第二块鱼片,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杨树平边吃边看石不危的面部表情,在食物面前,除嘴上说外,表情也是反应味道好坏的一个因素,只见石不危连吃了两块都没有做出评价,杨树平就忍不住的问道:“味道怎么样?”
石不危说:“好吃。”
杨树平觉得石不危光说好吃还不够意思又问:“就光好吃吗?其他的没有了吗?”
石不危说:“对于美食,能得到好吃两字就足以了,什么滑嫩Q弹、肥而不腻,鲜香可口,完全就是多余的,都离不开好吃这两个字,那些说辞无非就是想告诉别人我吃得比你懂。”
杨树平说:“点评美食应该还不至于,你对艺术也做点评,并且还说的那么深刻,我经常都回想起当初刚认识你时你说的那翻话,记忆犹新啊。”
石不危说:“艺术是思维密码,是觉悟的一种,是精神层面的粮食。而食物是生理上不可或缺的能量,在饿肚子时还管得上食物的好吃与否吗,能有得吃就不错了,吃得饱了就去点评食物的好坏,去给食物制定一个标准,这不叫懂得吃,特别是中国的食物更不能去做这样的点评了。-或许有人会说,现在日子好了提高一下生活的质量,当然这也没错,毕竟生活好也能显示出国家的富强,但用点评食物的方式来拔高自己的人格,这样的行为很难堪。”
杨树平哈哈一笑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接着又问道:“中国的食物怎么不能点评呢?”
石不危说:“东方与西方不同,西方人做饭的时候恨不得拿个量杯给食物套上一个最好吃的标准,可这样的标准真的就是标准吗?中国的大厨谁不是凭感觉放调味料的,在这里面几乎没有一个定性,完全凭的就是多年的经验和手感,所以说好吃就是对食物最大的评价了。”
杨树平拿起酒杯喝下一口,还没等放下,博古架旁边的一桌客人就喊道:“服务员这个菜怎么那么咸啊。”
两人噗哧一声。
杨树平说:“一直觉得你对艺术品有所了解,没想到对食物也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来再碰一个。”
杨树平问:“你这回去了什么时候来呢?”
石不危说:“不知道,可能很久也不回来了吧。”
杨树平说:“老家自然有老家的好,我在这里十几年了很少回趟家,不是不喜欢老家,是我放不下这里。”
石不危点点头说:“您在这里有家,有事业,更重要的还有学生,我就想找个地方先静静的待着,静坐常思己过嘛。”
杨树平说:“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你尽管提,我一定全力助你。”
石不危说:“有老师这句话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