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第1/2页)
孤峰绝顶, 气候严寒,阮星恬内力浅,不多时就冻得嘴唇乌紫。再逗留下去会出人命, 穆千玄见草药已采齐,拎着她, 攀下山巅。
回去后,阮星恬喝了点姜汤, 她把采回来的草药按照比例分配捣碎, 连同罐子交给穆千玄:“拿回去给初夏敷眼,一日换次药。”
穆千玄不做他想,捧着罐子走了。
阮星恬背过身去, 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取出一枚银针, 撩起袖摆, 用力扎在腕间,语气里满是自我厌弃:“阮星恬,你拼命读医书, 学一身的好本事, 是为了救人, 不是为了害人。”
她腕间都是攀登悬崖时, 或被荆棘刺伤, 或被石头划伤留下来的血痕,苍白的肌肤间隐隐有几个针孔,却是她自己扎下去, 自我惩罚留下来的。
银针留下来的针孔, 很快冒出一粒血珠,鲜红的颜色刺激得她瞳孔缩了缩。
初夏睡了大半天,再无半点困意, 天气热,她把衣衫脱得只剩件薄衣披在身上。眼睛看不见,不能做别的事,她只能坐在床畔,摸来摸去,打发着时间。
穆千玄进来就看见初夏晃着光秃秃的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垂下来的流苏玩。她肤色白,脚上肌肤常年不见日光,更是显出近乎透明的雪白,靛青色的流苏缠绕着她的脚腕,衬得那双脚白得直晃穆千玄的眼睛。
穆千玄喉头发紧。
初夏抬眸,目光毫无焦距,落在穆千玄的方向:“娘,是你吗?”
“是我。”穆千玄出声。
“师父,你回来了。”初夏惊喜,光着脚踩在地上,到处探着脚丫子,找她放在床边的鞋。
穆千玄将她按坐在榻上,托起她的双脚,用帕子擦着脚掌沾染的灰尘。脚下肌肤触感细腻,像是块上好的温玉,他的手指慢慢游移着,所到之处,痒得初夏蜷了蜷脚趾。
“别乱摸,会痒的。”初夏看不见,所有的感官都汇聚在脚底,经不起这样撩拨。
穆千玄意犹未尽地放下她的脚,执起她的手,说:“该换药了。”
初夏乖乖坐好,任由他揭开缠在手背上的布条,清洗掉脏污,重新上药。
她没法看到穆千玄的表情,歪着脑袋,侧耳听着他的呼吸声。穆千玄动作时,青丝从肩头垂落,搔着她的掌心。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穆千玄冰凉的发丝:“阮姑娘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提起阮星恬,穆千玄的头发被她扯了一下,穆千玄没生气,只说:“她回去了。”
“阮姑娘生得标志,性子温柔,医术高明,这样好的姑娘,一百里挑不出一个,山庄里有许多人喜欢她,连二公子也暗暗把她放在了心上。”
“什么意思?”穆千玄不喜欢初夏夸阮星恬。
“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初夏酸溜溜地说。
“不觉得。”
“你现在不觉得,以后会觉得。”初夏想起午间那个梦,咬牙切齿,“见过阮姑娘的男人,都会喜欢她。”
穆千玄不迟钝,初夏阴阳怪气,是在耍脾气。自识得阮星恬后,她常常在他面前提起阮星恬,死命地夸着她。穆千玄不悦地皱着眉头,阮星恬哪里好了,值得她天天挂在嘴上。
每次阮星恬这个名字一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会变得很微妙。
穆千玄很警觉,这么久没发作,是因阮星恬是祝文暄的客人,客居奉剑山庄,他不能找她的麻烦。可要是继续放任下去,他不得不怀疑,总有一天,初夏会跟着阮星恬跑了。
他霍然起身。
初夏问:“你做什么?”
“把阮星恬丢出奉剑山庄。”
“为什么?”初夏大吃一惊。
“她会拐走你。”
初夏摸不着头脑,赶紧伸手扯住穆千玄的衣角,生怕他真的去丢阮星恬。阮星恬刚为她治眼睛,回头就把人扔出山庄,太过分了。
“这是哪里的话?”
“你为何总记挂着她?”穆千玄顺着她的力道坐回去,眉心拧着疙瘩。
初夏沉默半晌,豁然顿悟:“你在吃味。”
初夏想着阮星恬是穆千玄命中注定的佳偶,拈酸吃醋,耍小脾气,无非是恋爱期间小姑娘的心态,想要得他一句承诺、一句保证、一句山盟海誓,他亦无需证明什么,就是说两句没什么用的好话哄哄她,她都能喜笑颜开。
他倒好,反客为主,自己先争风吃醋起来,还祸水东引,要丢阮星恬。
说出去只怕没人信,他们两个吃醋的竟是同一个对象。
这算个什么事?
初夏哭笑不得,忙解释:“我跟阮姑娘没关系,我就是不喜欢师父和她来往,师父和她同框出现,我心里头就憋得慌。”
原来如此。
这感受与穆千玄想到楼厌与初夏成双入对时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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