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 (第2/2页)

不知道迪恩是否还有他变成恶魔后的记忆，但面对现在的一切他的表情一点都算不上轻松。

奥莉维亚走到迪恩身边蹲下给他解开绳索，手上的伤口让她解得很慢，萨姆也过来帮忙。奥莉维亚干脆松开手坐在了迪恩面前，她抬头看着迪恩，“怎么样，再次见到我们感觉如何？”

迪恩手上一松，绳子全部解开了。

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然后手掌贴在了奥莉维亚的脸颊上。

嘶嘶的声音在奥莉维亚眼前响起，又是那股熟悉的硫磺味，奥莉维亚看见迪恩脸上未干的圣水灼烧着他的皮肉，看见那双她喜欢的绿色眼眸迅速变得漆黑。

这时候谁都来不及了，初刃突然出现在迪恩手中，就在他一边温柔抚摸奥莉维亚脸颊的时候，初刃被他毫无保留地刺进奥莉维亚的心脏。

迪恩贴近奥莉维亚的耳边，这样类似拥抱的距离让迪恩用最亲密的动作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我说过的，奥莉维亚。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萨姆迅速从背后抱住迪恩阻止他的行动，卡斯迪奥也立刻瞬移到奥莉维亚身边。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萨姆他们的慌乱动作中，迪恩眼里的黑色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迪恩任由萨姆拖拽着将他带离奥莉维亚，甚至他右手握住刀的姿势都还没有变，他颤抖着扔掉了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都做了些什么……”

奥莉维亚没有任何的慌乱，她只是摸了摸胸口的伤，然后看见萨姆给她手上包好的纱布再次被鲜血浸染。

面对萨姆含着泪水的眼睛，她也只是遗憾地说：“又弄脏了，萨姆，你得最后再给我换一次纱布了。”

“不！不！”

萨姆手足无措不敢去碰她，最后握住她举起的手，“别这样奥莉维亚！别离开我们！我……无论多少次……我都可以重新给你包扎！”

萨姆流着泪将奥莉维亚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别离开我！”

“卡斯迪奥！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卡斯迪奥无奈地摇头，“对不起萨姆，我不能。这是初刃造成的伤，我什么都做不了。”

身后迪恩踉跄着走过来，在听见卡斯迪奥说的话后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跪倒在奥莉维亚身边。

胸前的伤口淌着血，奥莉维亚靠在萨姆怀里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迪恩流着泪双手颤抖，“对不起……”究竟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因为那个黑暗面的恶魔迪恩？还是那该死的该隐之印在操控他？！

奥莉维亚向他伸出了手，迪恩害怕地握住，“这不是你做的，是那个恶魔迪恩。”

“不要太自责，我们都知道他并不是你。更何况……”

奥莉维亚擦去了迪恩的眼泪摸了摸他眼角的皱纹，还真是奇怪啊，明明他们青涩莽撞的样子随时都能再次浮现在奥莉维亚脑子里，但是现在他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年轻的样子了。

萨姆的眼泪掉落在奥莉维亚脸上，她抬头看见了萨姆挂着泪水的下颌，上面青色的胡渣是成熟男人的象征。

原来他们都不再年轻了啊……

奥莉维亚扯了扯嘴角想要笑话一下他们，但突然她就不忍心说了，因为她再也看不到他们变老的样子了。

她在萨姆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我累了，迪恩。我们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但这一切好像都看不见尽头。”

萨姆泪眼祈求着看向卡斯迪奥，这个救了他们无数次的天使摇了摇头，他救不了奥莉维亚，或者说谁都救不了她。

奥莉维亚握着迪恩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还有一些硬茧，奥莉维亚最喜欢的就是迪恩抚摸她脸颊时的感觉了。

她把手放在了迪恩的掌心，“我知道你也累了，有时候我也想过我们什么都不去管，自私点只要我们自己快乐就好。”

“但是看样子我们谁都做不到。”

迪恩握拳紧紧抱住奥莉维亚的手，他哽咽着说：“不！这次我们什么都不去管，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再也不管什么天堂地狱的烂事了！”

迪恩低着头流泪，祈求着说道：“别离开我们！你觉得累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休息，我们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管！”

奥莉维亚无奈地笑了，她摸了摸迪恩的头，声音有气无力但却十分坚定，“不行的，迪恩。我们都做不到。”

奥莉维亚又拉过萨姆的手，她对迪恩的是完全毫无保留的爱，那她对萨姆就是混合着羞愧和抱歉的感情了。

“萨姆，对不起。”

萨姆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在他终于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后他才低头去看奥莉维亚，从破碎的心脏里挤出一段破碎的气声。

“嗯……”

只是当他看见奥莉维亚的眼睛时他又再一次地控制不住眼泪。

奥莉维亚心疼地替他擦去眼泪，“别哭，萨姆……”

“抱歉现在就要和你们告别了……”

“不……别和我们说再见，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未来，我们不能失去你，求求你了……奥莉维亚！”

迪恩和萨姆的手和渐渐失温的奥莉维亚相比可以说的上是滚烫了，连他们的眼泪都是滚烫的，一滴滴让奥莉维亚感觉到了离别的痛苦。

迪恩和萨姆的哭声慢慢消失在奥莉维亚的耳边，她的双手失去了力气也感觉不到他们的触碰。她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微笑着说：“时间走得很慢，但又似乎很快……我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模样，但我再也看不见你们慢慢变老的样子了。”

“答应我，在一切都结束后，慢慢地变老好吗……即使我看不见……”

迪恩和萨姆哭着点头，他们紧紧握住奥莉维亚的手，即使她再也听不到、再也不能给出任何反应。

“我们答应你……”

“慢慢变老……”

“记住你永远年轻漂亮的样子……”

在奥莉维亚离开之后，这一塌糊涂的世界还是得要靠迪恩和萨姆来拯救。这一路上他们又遇见了很多人，代表黑暗的阿玛拉、天使和恶魔的混血杰克，总是有没完没了的糟糕事情等着他们去解决。

最后他们竟然发现这一切全部都是上帝安排给他们的命运，【命运】！

多么可笑的一个词啊！

而这个混蛋上帝竟然也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写出了他们故事的扎克。当迪恩和萨姆想要逃离上帝安排的命运还试图推翻他时，他们面对的是更加艰难的道路。

但幸运的是，他们做到了，改变了扎克给他们设定的该死命运和结局。只是他们也从扎克口中知道了一个消息，奥莉维亚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甚至在上帝掌控的所有世界中只有他们所在的世界里奥莉维亚存在过。

这就意味着无论如何他们再也不会看见奥莉维亚。

知道这件事后迪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晚上他睡在车里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们解决完鬼怪后走在半夜空无一人的州际公路上、下雨天挤在车里听雨声和路边积水波荡的声音、还有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呆在一起地时候。

一切像是结束了，但是迪恩和萨姆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们猎鬼的旅途。他们继续着往日的生活，只是再也没有什么大麻烦找上他们，只是他们的故事在扎克的笔下终于结束，再也没了主角光环成为普普通通的迪恩和萨姆。

所以当迪恩被匕首刺穿了腹腔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个结局。

他安慰着萨姆，“该是这个时候了，我们不再是故事的主角，我们会过上正常生老病死的生活。”

萨姆控制不了泪水，“不！你们都离开了我该怎么办？！迪恩，求你别丢下我！”

迪恩摸了摸萨姆的头，“萨姆，这一切都无法避免，答应我别做什么傻事，我还要代替我、代替奥莉维亚继续走下去。”

“还记得我们答应过奥莉维亚的事情吗？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慢慢变老对吗？萨姆，答应我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带着我和奥莉维亚的那份。”

萨姆再一次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他失去了一切却也获得过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们都一个个抛下他离开。

萨姆忍不住哽咽，“我答应你，迪恩……带着你们的那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迪恩欣慰的笑了，抱住萨姆拍了拍他的背，“再见，我亲爱的弟弟，我只是提前去到那个世界，我要先去看看奥莉维亚在不在哪里。”

萨姆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再也没有和鬼怪扯上什么联系，他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两个孩子，然后他和其他男人做的没什么两样，成为家庭的支柱、成为妻子的丈夫、成为孩子的父亲。

他做到了原本他计划的一切，只是没有了迪恩和奥莉维亚的陪伴。

就像奥莉维亚说的那样，时间走得很慢，但又似乎很快。

他的人生再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只有生活的平淡，最后他等到了属于自己的结局。

“我实现了我的诺言，奥莉维亚……”

萨姆躺在病床上微笑着朝空气伸出了手，“慢慢变老平淡地过完一生，我还记得你的样子……”

奥莉维亚的面容浮现在萨姆眼前，他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听见了她平缓的呼吸声、回到那个失眠的夜晚再一次握住了奥莉维亚伸出的手。

“晚安，萨姆。”

他说：“晚安，奥莉维亚。”

自此杰克成为上帝之后，天堂打破了原有一个个小世界的壁垒，真正成为了所有人可以共享的天堂。迪恩在这里待了很久，但他始终都没有找到过奥莉维亚。有时候他会去看看鲍勃还有乔他们，他的朋友很多，但是大部分时间迪恩都是在天堂里独自一个人旅行。

在森林公路中迪恩开着impala沿着道路一直前行，当他停下来的时候一切的等待也结束了。

他回过头跟出现在身后的萨姆打招呼，“hi,sammy”

熟悉的黑色impala就停在路边，奥莉维亚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并排坐在湖边钓鱼。早晨的阳光是清爽的，有风从森林里吹出来，吹乱了奥莉维亚的头发。她从沾满露水的草丛中走过去，鞋面和裤脚被打湿了，但是她的心是雀跃的。

在一切结束之后，回到纯粹的黑暗中那些经历过的世界一个个浮现在她的眼前，但在那些熟悉的眼睛、不同名称的呼唤中，奥莉维亚只选择了一个。

走到他们身边，奥莉维亚看向了平静湖面中泛起的涟漪，她笑着问：“收获如何？”

听到他们思念过无数次的声音，萨姆笑着收回了鱼竿，“还不赖，钓到了一个迷路这么久的家伙。”

迪恩转过身把车钥匙递到了奥莉维亚面前，“或许你想要开车带我们转一圈。”

奥莉维亚接过钥匙，“那还在等什么。”

她的脚步雀跃朝着车走去，迪恩叫住了她，“忘说了，奥莉维亚。”

他张开双臂，笑着说：“欢迎回家。”

奥莉维亚捏着钥匙扑了过去，萨姆也从背后抱住她，“欢迎回家，你再也不会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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