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 163 章 (第1/2页)
自谢府宴席后, 有些事情开始悄然变化。
年关将近,各地各家都迎来新的忙碌,这时, 谢世狄低调的溜进父亲的书房一阵详谈,等出来后, 他召集家人,宣布了一件大事。
先帝曾受妖妃蛊惑, 致使国中战乱不断, 百姓民不聊生, 谢氏族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选择隐居避祸,最终令余下的谢氏族人继力不足, 眼看着就要在朝中失去地位。
如今国泰民安, 歌舞升平, 正是将分散隐居的谢氏族人重新聚拢的好时候。
事是好事, 就是耗时耗力, 而且从寻找、核实,审查,到最后归宗造谱, 任何一环出了差错,都是亵渎祖宗血脉败坏门风的事,责任巨大。
但话又说回来,若能重新召回谢氏族人, 令谢家枝繁叶茂, 将有利于谢氏重回昔日繁盛,这本也是谢家坚持多年想要得到的结果。
对此,谢升贤大有放手让老六去做的意思,只提了一点。
“这事儿繁琐, 老五跟着帮点忙吧。”
谢世行一向是一房吃饱万事无忧,闻言愣了愣:“啊?”
谢世狄嗤的一声:“啊什么,你最闲!”
谢世行就是有点意外,倒也不抗拒:“……是。”
至此,召回族人一事就此展开,谢世狄一改从前的吊儿郎当风流不羁,年过而立,他第一次这般投入认真的去做一件事,忙到根本无暇去想其他的事。
谢府的父辈们一一开始忙碌,反倒是谢升贤和一群小辈们闲了下来。
谢佑大考之后没多久就休假回府准备过年,每日除了完成既定功课,也会来找谢原探讨疑难。
这日,他一如既往跑来找大哥,却发现院中颇为热闹。
几位伯母婶娘正围着大嫂烤火说话,连姑姑都在,说的都是些育儿之道。
谢佑奇了:“这是在说什么呢?”
谢原从窗边看向院中热闹处,眼神温柔。
还记得岁安第一次进府时,对这样热闹的场景下意识的抗拒紧张,可如今,她竟像是适应了,应对的游刃有余。
谢原轻轻弯唇,说:“没办法,孩子闹的。”
岁安刚刚有孕时,正是紧张忙碌的时刻,可这孩子并未太过折腾她,反倒差点被当娘的累到滑胎。
之后大局落定,岁安终于能开始在府中安心养胎,没想到,这孩子竟像是知道时候到了,眼看就闹腾起来,比如胎动。
第一次胎动时,岁安惊喜了好久,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腹中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与她血脉相连,任凭什么都斩不断。
她激动的哭了,拉着谢原一起感受。
谢原也很惊奇,趴在她肚子边上等了半天,结果愣是没了动静。
岁安笑着说:“你叫叫他,兴许他就应你了。”
谢原第一次当爹,只能听从指挥,趴在岁安肚子边说了半天话,结果愣是没了动静。
他大为失望,指着岁安的肚子:“他是不是还不认得我?”
岁安身体微微后倾,两手向后撑着,笑得合不拢嘴:“说不准呢,若是用你的肚子来怀,他必定能高兴的在里面打滚儿。”
谢原听出她的打趣,做了个敲她脑袋的动作,岁安不闪不躲,肚子一挺:“朝这儿敲!”
谢原失笑,哪里还能动手。
谁曾想,自此以后,小家伙的动静一发不可收拾。
冬日天冷,岁安减少了沐浴次数,平日里衣裳也穿得厚,可有一日,她脱下衣裳,小家伙忽然开始闹腾,她亲眼见到肚皮凸起又平复,当即竟有种小家伙要直接踹破肚皮冲出来的错觉。
这次,谢原也看到了,两人第一次做父母,很多事都不懂,即便是寻常妇人都会有的现象,也不确定哪种程度才算正常,哪种程度是异常。
岁安握住谢原的手臂,颤声猜测:“他、他会不会不舒服啊?”
岁安一忧心,谢原便没法安心了,加上岁安这胎是谢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添丁,自然被全家人重视,于是就有了今日的情景。
孙氏不仅请了御医来给岁安请脉,确定孩子无恙,而且还带着郑氏和全氏来看她,聊起她们当年怀孕时的滋味。
人各不同,有孕时的症状也不同,有些奇怪的变化,岁安都不曾有过,她涨了见识,也彻底放下心来。
不止如此。
从前,岁安并不习惯身边围一圈人,七嘴八舌热火朝天,可今日,女子间将为人母和已为人母的关系,让她生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婆母和婶婶们的关切和嘱咐,更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非但不抗拒,反而有点喜欢。
……
夜幕四合,轻灯慢摇。
帐中香暖,男人动作停下,正欲抽手,袖口忽被拽住,他一抬眼,便撞上女人水光盈盈的眸子,以及目光中并不满足的期盼。
岁安哼哼唧唧:“还要。”
说着,将白嫩的玉足放在他腿上,提着裤腿轻轻一撩,便露出细嫩的小腿,浑身上下全是邀请。
谢原看着她,哼笑一声,拉长尾音:“行——”
他五指张合活络了片刻,拉过岁安的小腿,继续给她推拿按摩。
岁安舒服的哼了两声,谢原眉头一拧,照着她小腿轻轻拍了一下:“别叫!”
岁安睁眼,脑袋一歪看向他,“为什么呀,又不耽误你按。”
谢原睨她一眼,眼底攒着些敢生不敢说的怨念:“随你。”
因有丈夫与谢府家人照料,岁安身体上的不适总能很快抚平,直到这日,谢升贤忽然提到了孩子起名的事。
孩子得等到明年春日才会出生,但早点考虑,多想几个攒着,届时也有更多的选择。
谢原心想有理,闲来无事便翻一翻诗集文本,找些寓意好的字,偶尔还会与岁安讨论。
岁安也来了兴趣,谢原不在,她自己也会想。
阿松:“说到给孩子起名,通常是选寓意好的,含着父母对孩子的期待,或是文采斐然,或是平行端正,或是容貌出众,夫人喜欢哪样的?”
岁安闻言,微微一愣。
对孩子的期待吗?
阿松也没想到,自己一番话,竟让岁安陷入了新的困惑中——
她的孩子,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呢?
或者说,她期待这孩子日后会是何种模样?
岁安的小情绪,谢原总能很快察觉。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岁安在谢原面前很少憋事,便将困惑说了出来。
她并不操心孩子日后应当有何成就。
她怕的是这孩子日后非但没有什么成就,还会做出不容饶恕的错事,或者说,作为母亲没有教好他,该要如何办。
这种事不能深想,一想便容易陷进去,明明还是肚子里一颗球,脑子里却已越过了十几年光景,仿佛孩子已经满身是罪跪在面前,等她做一个是否大义灭亲的抉择。
谢原起初还被岁安的话拨的心弦一动,短暂且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孩子教不好,该怎么办。
简单,那就好好教啊。
谢原用一眨眼的功夫解决困惑,一转头,岁安仍然愁眉不展,到夜里不睡觉还在想这事儿。
谢原多少有点头疼。
不过,岁安这份困扰,没用多久便解决掉了。
这是个再晴朗不过的冬日,岁安心血来潮,想回北山瞧瞧,她已好久探望父亲了。
没想刚要出门,便被一人叫住。
“姑姑?”
岁安看一眼谢韵娴的打扮,讶然道:“你怎么……”
谢韵娴今日穿了一身男装胡服,头发全部束起,看起来竟十分俊秀儒雅。
这不是她平日里的打扮。
果然,谢韵娴微微一笑,平和道:“我要走了。”
“走?”岁安很快反应过来。
朝中对袁氏的刑罚已判,两位袁家郎君皆为流刑。
谢韵娴要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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