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第1/2页)
文三娘让峰青马上赶来一辆车,将水华扶上去,一路护送回海棠阁。这一路喧闹听见妇人小声议论,“巫山巷的姑娘离经叛道、众叛亲离,这都是天谴,一个个都没好下场。”
果然给女人下毒咒的永远都是另一个女人。
旁边的妇人应声回答,“可不是?之前是女柳先生,后来是映山姑娘,这会儿又轮到水华姑娘。当初她们可都是巫山巷最艳丽耀眼的头牌,可惜她们贪婪成性,以嗜男人的精血为乐趣。那次无边无际的黑暗,就是老天忍无可忍,派神仙下凡来惩治她们,你看,这报应可不就来了。”
岩桂本来在车旁扶着水华,这会儿听到这些话,气不打一出来,文三娘也拉不住,径直跑到那两个妇人面前,一人甩了个响亮的耳光,一个妇人手里本来还兜着鱼篓子,一下哆嗦竟洒在地上,然后骂道,“要报应也冲着我来!当年我可是风光万里的花魁状元,被轿子抬进了灵峰寺,伺候过你们嘴里的神仙。听你们这席话,我倒要在海棠阁好好等着,看是你们先老成酸咸菜给人塞牙缝,还是我先成了吸人魂魄的美艳妖精,到时候是否还有这么个精神头将你们这些碎嘴好好骂一遍!”
我赶紧将她拉回来,先回去安顿好水华要紧。众人忙活着回了海棠阁,连大夫也正好赶来,被峰青推着急忙上了楼。
紫来跟在我后面来到水华房间,文三娘已经将水华安顿好躺下,她一碰到柔软的床,放松地渐渐睡着。大夫上前把脉,查看了喉咙的伤势,接着下楼开了具方子,说,“姑娘受了一番苦楚,身上多处外伤,尚未发热,但仍需观察几日,好生调养,这喉咙的淤血,乃是异物所伤,喉内已经破损,脓结成一大片血痂,刚刚听姑娘不能发出声音,先按此方子养着数日,等伤口化淤之后,不知能否恢复如初。”
文三娘问,“她不会成了哑巴吧?这嗓子可是她立命的本事。”
大夫点点头,“有可能,她伤在里侧,除了内服外敷,没有其他良药。就目前的伤势来看,恐怕已经破了声带。”
这话一出,文三娘本来憋着的眼泪,一下全部流出来,捂也捂不住。
我难过得揪起心来,回到水华房间,问紫来,“你看能否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半日未见,怎么就落得如此田地!”
紫来点头,坐到水华床边,抓起她的手,感受着昏睡前遭受的一切。才握着一会儿,紫来先是浑身发抖,然后开始掉下了眼泪。岩桂不懂她在干嘛,骂她,“你怎么还自己哭起来了?”
我拉住岩桂,不让她打搅紫来。终于她眼泪停住了,松开了手,拉着我,喊上蔷薇嫂子,下楼去了后院,没看到乔婶在哪里,四下无人,我问紫来,“你感受到什么没有?”
紫来哽咽地说话不利索,“我造一片幻象让你们看一看吧。”
说完便拉我们靠近媚男河,在水中幻出一片倒影。里面先是水华和瓷面狐狸两人在船舱中耳鬓厮磨、情话绵绵,一会儿一杯酒,一会儿一句歌。
渐渐,瓷面狐狸喝多了,和水华说,“这世界上猪最笨,狐狸最聪明,可是为何狐狸要听猪的话?”
水华不懂她的意思,问,“或许狐狸听猪的话,只是为了让猪放松警惕,好趁机偷咬一口猪肉。”
瓷面狐狸眯着眼睛,“就是这样!”
又两杯酒下肚,瓷面狐狸问她,“水华姑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水华满目温柔地看着他,点头说,“朝思暮想,心向往之。”
“如果为了得到这个所爱之人,你会背叛身边所有的人吗?海棠阁的姐妹和三娘,或是你的家人?”
“我会。”水华说,“这也是我正在做的,总有人说我贱,可是如果我能待在所爱之人的身边,无论做什么都值得。就算千夫所指我也无所谓。”
“正是了。”瓷面狐狸眯着眼,“我可不像白姐姐,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最后还不知道会落一个什么下场。人呀,不要试图去做一个好人,不然最后水中捞月,连回首再做坏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水华不明白这意思,只知道靠着瓷面狐狸的肩膀说,“无论你与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是梦话或是醉话,我都心甘情愿。”
瓷面狐狸却像是醉后自言自语,“无所谓这世人看我多歹毒,只要能见到她,我便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水华先是一愣,然后知道这话肯定不是对自己说的,纵然心中空空,也拥他入相思之怀。瓷面狐狸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茶色玉钗,歪歪扭扭地插在水华头上。
水华伸手摸了摸玉钗,脸竟然淡淡地羞红起来。
瓷面狐狸举着酒杯,走出船舱,醉意已然□□分,抬头朝着月亮说,“你说高山之上是什么?”
水华跟在身后,说,“是云朵。”
“那云朵之上呢?”
“是神明。”
瓷面狐狸摇摇头说,“不对,云朵之上不是神明,有可能依然是高山,常言道山外有山,可在我眼中,说的不止是境界。”
“那是什么?”
他嘘声,“你一个凡人,不必知道。”
“那你不是凡人?”
瓷面狐狸不屑地笑着说,“我是比神明还自在潇洒的所在,也就是山外有山的高人。”
船继续飘荡,两个人坐在船头看着星星,不知多久,瓷面狐狸嘟囔了句,“到渡口了。我下去买点吃食。”
水华说,“你忘了?我带了食盒放在船头,这会儿可以拿出来吃。”
“不用了,我下船买点。”不管水华的话,他执意停船。
靠了岸,瓷面狐狸还有点醉意,让水华一个人留在船上,自己下了船。水华不放心他,垫着脚步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这会儿渡口还未天亮,只有几个早起的渔民在收拾渔具和渔船,她不敢紧跟,不然动静太大,只是悄悄地拎着裙,随着他来了一个低矮的小茅屋。
水华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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