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小魅魔6 (第2/2页)
时浅渡淡淡地看着她,没有一点儿感谢的意思。
“管他有什么背景是什么人,想招惹我,还是先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时浅渡唇角一翘,笑得张扬。
她提着午饭,转身懒洋洋地离开,走路也没个正形。
埃尔莎非常不爽,就在她要大咧咧地开口时,又见时浅渡突然回头——
“哦对了,多谢你还特意跑过来和我说这些,你是好人。”
“……”
谁、谁是好人了!
谁是特意跑过来说这些的啊!
埃尔莎小脸涨的通红,嘴唇紧抿,瞪着时浅渡的背影。
不就是觉得时浅渡这家伙……有点可怜嘛。
……
“来吃午饭了!”
时浅渡心情愉悦地回了校舍,把午饭撂在桌上。
小魅魔也喜欢吃甜食,跟她能吃到一块儿去。
“唔,你回来啦。”
赫尔正懒洋洋地窝在床上。
他身体比普通人要柔软,猫儿似的一趴一小团。
他揉揉眼睛,晶红的眼眸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刚刚睡醒。
胳膊撑着床铺坐起来一点儿,随着他的动作,丝质的衣裳滑落一点儿,露出一小片肩头。
时浅渡的目光从他白嫩的肩头扫了过去,眼里溢出笑意。
这小东西,又来了。
那种似是而非的、好像故意勾引又好像不经意的反应,特别勾人。
他总是能演得恰到好处。
她走过去揉了揉赫尔软乎乎的发:“起来了。”
赫尔不满地抿了抿唇。
唔,又失败了。
其实他早就记住了自家主人的脚步声。
只要听见外面的脚步,他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听见声音,他早早地做好准备,就是为了把刚才那一幕展露给她看。
他啊,特别想看到主人看着他眼色暗沉的模样。
想看到她沉溺在他的美貌与身体之中。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流光掠影般暧昧朦胧的画面,他喉咙滚了滚。
唔,主人眼里只有他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他偷偷地握了下拳头。
下次再接再厉。
“好香啊。”
赫尔收起眼底暗昧的光芒,光脚下了地。
跟他说了几次,要穿鞋,可是他还是喜欢光着脚在宿舍里跑。
好在他每天都把宿舍清扫一遍,地上并不脏。
他亲昵地扑到时浅渡身边,双臂圈过去,在她脸颊上“叭”地亲了一下。
“你真好,又带我喜欢吃的回来了。”
“哼,在你嘴里我哪天不好?”
时浅渡白他一眼。
这小魅魔嘴里没几句实话,全是半真半假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她坐在桌前,赫尔也跟着一起,顺势就坐在了她腿上。
“好好吃东西。”
“不要。”赫尔语调轻柔,声音软哒哒的,把小脑袋埋在时浅渡肩膀上,“你一上午不在,我想你了嘛,先让我抱一会儿再说。”
他干脆岔开双腿,跨坐在时浅渡身上。
手肘搭着她的肩膀,低头,不听话的黑发垂下来,扫在她脸颊上。
长睫微瞌,神态慵懒魅人。
他垂首,先是鼻尖相互触碰,缓缓地摩擦在一起。
表面看上去,他好像沉溺在美好暧昧的氛围里,实际上……
他正偷偷瞄着自家主人脸上的表情。
瞧见时浅渡微仰着头,神色没有半分改变,他心里有点失落和着急。
怎么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呀!
从前他只要冲其他女人抛个媚眼,那些女人能为他着迷几秒。
走在大街上,都会有很多人盯着他的脸没完没了地看。
他的主人倒好,晚上抱在一起睡觉,都能对他没有一点儿企图。
真是该死的……正人君子。
她不会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不行吧??
唔,虽然他真的很喜欢被她抱着,安安静静地睡觉。
很舒服,也很……安心。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些天都被你养胖了,是不是觉得我沉了一点儿?”
说话前,还往前蹭了蹭,贴得更紧了。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想说——
你要是想对我做点儿什么,真的不用继续忍着了!
“嗯,好像是比以前重了一点。”
时浅渡不禁轻笑,手臂圈住小魅魔的腰。
小魅魔越来越喜欢跟她撒娇了。
如果说最初遇见时,全是蓄意勾引,那么现在,他很多时候的撒娇都是不经意的,下意识的反应,小步快走着黏过来,然后习惯性地勾引她,再跟她撒撒娇。
偶尔,也能感觉到他有些焦虑。
因为她从来不把魅魔的“真正用处”拿出来用。
怀里的小东西身子很软,他每天都很主动,跑过来亲亲抱抱。
而每次又都点到为止,乖巧地遵守自己的“本分”。
只勾引,不强求。
对于家里养着的小宠物,人们都喜欢主动的,却没人喜欢强硬的和不识时务的。
他太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每次见好就收,从来不会给人带来半点困扰。
偏头,红唇轻轻地触碰对方。
赫尔模糊不清地开口:“那……”
这时,时浅渡眉头一拧。
她猛地抱紧赫尔,往旁边一个翻身。
“啪”的一声巨响,窗子应声而裂,玻璃碴子四处飞溅。
剑气把她的宿舍穿了个透彻。
搭在桌边的黑刀随着震荡滑落,时浅渡脚尖一勾,便把刀撩到空中,紧紧地握在手里。
接着反手一挥,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去,几乎把整栋楼从中撕开!
她搂着小魅魔纵身一跃,落在残破的楼顶上。
眼眸往下一垂,落在来人身上。
“找死么?”她不悦。
来人闻言,眉头抽动了一下。
他身材高大壮硕,身后背着一把双刃长剑。
目光如鹰,使被盯上的人不寒而栗。
他眯起双眼,透出一股杀气:“就是你伤了巴迪?”
“他活该。”时浅渡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不过见到你,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会被教育成那副德行了,没有礼貌,缺乏教养。”
雷恩的额头浮出一条青筋。
这辈子,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呢。
一个会豢养魅魔的女孩,能是什么好东西么?
“哼,狂徒一个。”
他冷哼一声,全然没把时浅渡放在眼里——
听过这个女孩实力的传闻,但再怎么传的厉害,也就是个年轻女人罢了。
他还不会把这种宵小之辈放在眼里。
“看你这么嘴硬,是不会主动认错了。既然没有大人教导你,那就让我替他们管教管教!”
话音未落,他便已经出现在楼顶之上。
时浅渡摸摸赫尔的头,在他耳边道:“乖乖等一会儿。”
赫尔心里一紧,忍不住担忧。
来人看起来不是善茬。
“你小心一点儿。”
时浅渡摆摆手,跟雷恩完全一样,压根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握着刀柄的右手翻转,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她冲赫尔歪歪头:“看我打爆他的脑袋。”
赫尔突然很想笑,打心底里觉得愉悦。
真狂呀,他的主人。
不过,他喜欢。
校舍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惊动了整个学院。
学生们老师们全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吹了个口哨。
而怕事的,赶紧跑去找导师和院长,想办法停息这场纷争。
“我就说吧,巴迪他父亲肯定不会放过时浅渡的!”
“活该,谁让她对巴迪下那么狠手的……”
“你们愣着什么,还不去找院长?这么闹下去会出人命吧!”
时浅渡扯扯唇角,脸上有戾气一闪而过。
想“教育”她呀……
一刹间,飞沙走石。
“哥,你看要不要给他们叫停?雷恩那种死脑筋,会闹出人命来吧?”
埃尔莎混在人群中,拽了拽自家哥哥的衣袖。
“嗯,不叫停,肯定会闹出人命。”
埃尔维斯唇畔一如既往带着笑意,声音温柔。
只是……是谁出了人命可不一定。
他淡淡地看了眼妹妹:“你想帮她?”
“……谁想帮她了!”埃尔莎瞪了哥哥一眼,“就她那种粗鲁、可恶、讨人厌的平民……以平民的资源来说,想要达到和我们一样的程度,很难吧。”
贵族们几乎垄断了所有资源。
贫困和阶层是代际传递的。
一代又一代。
一个平民若想赶上他们的脚步,必定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行。
“你看好多人,看她是平民,就对她不屑,见她能凭实力突破阶层,又显得热络起来,现在稍微出了点事情,就又淡去了。”她双臂抱胸,嘲弄地撇了撇嘴唇,“哪天我们家如果出了点事情,不也是一样么?”
捧着他们两个,无非是因为有利可图。
仅此而已。
“她不会有事的。”埃尔维斯说完,转身,“走吧,埃尔莎。”
“诶?”埃尔莎一愣,“等等啊,哥,什么情况?”
她喊了一声,四周围观的学生们立刻给她让出一条路。
她皱了下眉头,心说她才不走呢,她要看到最后。
回头一望,正见到房屋一角被人一刀削去。
砖瓦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学生群中发出惊呼声。
时浅渡没有用全力,只不过使出了半数力气,就已经把雷恩狠命压着打了。
看起来,这一切倒像是她不依不饶的单方面追杀。
一刀从下而上地挑起,巨大的冲击力使雷恩飞出十数米。
刀背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腹部,一下子就敲断了三根肋骨,歪斜着差点刺进肺里。
雷恩啐了口血,肋骨断了,左侧肩膀脱臼。
刚才,要不是对方用的刀背,差点被挑了手筋。
他不敢置信自己会输成这样,更让他生气的是,他清晰地意识到——
这个女孩在羞辱他!
她是故意用刀背,故意让他知道,如果她想让他死,也容易的很。
这次是他特意来给儿子报仇,本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教育一顿,就直接闹到学院里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
要是他被打惨了,却没能报仇,脸岂不是都丢尽了?
他咬牙,余光瞄向楼顶上观战的男性魅魔。
杀了那只魅魔,不就算是解决了事端的源头了吗?
以他的能力,杀魅魔就是一瞬间的事。
省事,还挽回了自己的面子。
于是他在时浅渡面前虚晃一道,身形一晃,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赫尔面前。
赫尔瞳孔微微一缩,红宝石般发亮的双眸里,映出巨剑的寒光。
杀意逼迫到眼前,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那把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与魔的重型巨剑挥下,眨眼间就能收割性命!
一道黑影旋身而来,一把扯住赫尔的手腕,把人完完全全地护在身后。
黑刀与巨剑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轰鸣。
力道之大,震得雷恩虎口发疼。
终是没能忍住,巨剑脱手而出,深深地刺入了远处的地面!
定睛一看,剑刃之上,竟然多了个豁口。
“你们父子可真像啊,全是恃强凌弱的混蛋。”
时浅渡手腕一翻,直接用刀穿透了男人的手掌心,把他串在楼顶的地面上!
随之而来的,是喉咙里溢出的低呼。
“咦,竟然没有伤到骨头,是从骨头之间穿过去的。”她一脸可惜,笑得十分恶劣,“怪我的手太稳了,如果不那么稳,恐怕能让你更疼。”
周身的尘土碎石落在地上。
一切都尘埃落定。
她突然被人从身后拥住了。
温暖又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笑:“不会是吓到了吧?”
赫尔张了张口,想说他没有。
确实没有。
即便那时危险已经近在咫尺,他心中却十分平静。
他莫名觉得,主人一定会像刚才一样保护他。
把他护在身后,护在她的羽翼下。
他好像喜欢上了这种安心的感觉。
如果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就好了。
双臂缠着时浅渡的腰,他将要出口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晶红的眼眸眨了眨,眼里很快就浮出了薄薄的水雾。
他声音发闷,隐约有些轻颤,像极了强装坚强的小可怜。
“没有,我……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吓到啊。”
说罢,睫毛上沾上水珠,他把脸埋在时浅渡的颈窝。
湿漉漉的长睫扫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