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捉贼 (第1/2页)
换做从前,花卷必然会在嘶吼中醒来,可这一晚却没有。
也许是酒起了作用,梦里的场景第一次变了,不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她听到耳边渐渐有了不同往常的人声,咿咿呀呀的,像是有女子在唱曲儿。只是才听了一会儿,那曲音就变得异常尖锐,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利箭刺穿她的耳膜!
花卷痛苦地捂住耳朵,那女声便没了,可紧接着一股酒气与汗臭混杂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又钻入鼻息。她干呕着,挣扎着睁开眼,透过一片血红,看到了窗幔纱帘后一具具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再之后,一切遭遇似乎只是换了一个地方重新来过。
她又被锁了起来,又开始吃不饱饭,又开始没日没夜地被鞭打。
但这个地方终究不是最初那个坚不可摧的牢笼,在无数人来人往的喧嚣吵闹声中,花卷突然清晰地听到了锁落的咔嚓一声——
“呼……呼……呼……”
陡然惊醒的花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什么都顾不上,只是第一时间伸手去够床头,那里悬着一刀一剑,都是她最熟悉的“伙伴”。
被师父捡回来的第二年,师父得知她总做噩梦,便说刀兵可以镇凶邪治梦靥,特意给他年纪最小的徒弟在床头敲了两根竹钉,把兵器稳稳地挂了上去。
那是花卷记忆中,师父最慈爱最靠谱的一次,至少这么些年过去了,屋顶塌过,床板也和塌过,唯独这两根竹钉不曾松动。
摸了摸剑鞘,再握一握刀柄,花卷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其实早在前两年,花卷武艺小有所成,也得到了师父的认可后,就想过离开卷卷门一段时间,去直面这梦靥,追查自己的身世,无论结果如何,到底对自己有个交代。但师父老人家一听她起了这念头,就哭唧唧地说她没良心,翅膀硬了就想“抛师弃派”,不愿以后照顾他这个糟老头子了。
他还说什么大师姐越长大脑子越木,还不及小时候一半的灵光,二师兄就更不必说了,门派未来可得指着花卷。万一她寻着个富贵人家的身世再不回来了,那卷卷门只怕也要就此断绝之类的话。
那几日的糟老头子也着实表现出了对爱徒的满心眷恋,别说吃饭了,居然连酒都喝不下。没奈何,花卷只得作罢,再不提此事。
想着日子还长,就再多陪洛老二几十年光景也未尝不可,待给他收上几个徒孙,再提他养老送终了,再去寻求真相不迟。
左右只要手中执兵刃,她就能确信,无论那梦是曾存在于过往的真实,又或仅是幼时残存的不安感所捏造出的虚幻,无论是她早早找上门去,还是在未来的某一日往事主动现身,自己都有了反抗之力,可以斩断铁索,砍裂牢笼,劈去挥来的长鞭。
哪怕可能终究力有不敌,她也要让手中的刀剑饮过对方的血,然后再挺直了腰板,不受任何屈辱地战死。
这也便是她为何心中明知这小小的野鸡门派,其实根本卷不出什么花儿来,却还是每日不肯懈怠地勤学苦练。
这一刀一剑,就是她所有的胆气。
“咔……咔……”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又有细碎的动静传入耳中,花卷不由一愣。原来刚才在听到的声音不全是梦啊,但又确实不是自己在梦中以为的那种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更像是有什么人在鬼鬼祟祟地摆弄着类似质地的小物件,才会发出差不多的声响。
花卷的脑海中一下子冒出个“贼”字来,复又很不以为意地一撇嘴。
如果不是新入行的,那大约得是个外地贼吧,否则怎么会来卷卷门这种一穷二白的地方行窃?
听动静,那贼就在后院的某处,离得挺近。花卷今夜是和衣而卧的,随手抄起刀下床,打算一会儿先用刀背把这不长眼的偷儿给敲晕,再拖了去绑到只剩下半间的柴房里吹一宿冷风,明早再决定送一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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