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叫我阿行 (第1/2页)
几人间的分工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蛋卷腿脚不便了,只能动动手,帮忙把厨余的糯米浆和散落一地沙泥石灰废物利用一下,兑在一桶里搅成糊状物,一会儿备用。回头有看着不牢靠的地方,拿这泥浆糊一把,就结实稳固多了。
魁梧高壮的豆卷并非轻功高手,是绝不合适上房揭瓦的,否则玩完儿的可就不止是屋顶那么简单了。所以她就和连梯子都踩不稳的恐高楚呆子一起被委派出门,买些砖瓦回来,许多房间的门窗也多有损坏,也需要合用的梁框与榫卯。
亏得前日江游打下的那条大蛇,花卷不仅应师姐师兄的要求做了菜泡了酒,还把蛇皮给剥了拿出去卖给了中药铺子,这才有些余钱能买用料,但也得精打细算才够使。
这么一分配下来,真正干活的貌似只有江游与花卷了。
两人也不谦虚废话了,就按能力与体力分配,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抓紧时间忙活起来。
内院与后院都是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瓦砾,还有茅草七零八落,间或几块木片木块儿,也不知是哪扇窗棂四分五裂了。花卷拿着笤帚与簸箕,大刀阔斧地收拾残局,把瓦砾扫得哗哗作响,装满一簸就倒出门去,来来地跑动,浑身干劲似的,很快就把两块场子都清了出来。
江游则在各间屋子的房顶上衣袂翩翩地飞檐走壁,时而俯身拾起半块断瓦,精准地反手掷入花卷早摆好在院中央的大箩筐里,时而横腿扫落一片碎砾,也都以内力击之于筐中,无一洒落在外。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愣是把瓦匠这个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行当干出了潇洒帅气的新风貌。
时近黄昏,靖凉城没了风雨大作的迹象,反而有锻锡色霞光渐渐从天边铺展过来。
打扫完院落的花卷在箩筐边支着笤帚休息,不经意间一抬眸,望见江游矫捷如游龙的身影逆着光半融在暮霭间,虚虚实实,光影错落,那每一次的错身转步,回首折腰与凌空击掷,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侠气与诗意,就像一出以天作幕的皮影戏。
还是从小到大,她看过的最好看的皮影戏。
花卷不禁看得有些痴了,是自己这十几年其实从未身在江湖,才从没见过听过这般意气风发可仗剑的少年郎?还是不论江湖朝堂,这样的少年郎根本就只此一人?
“小心!”
正出神间,有凌冽的风从侧旁袭来,花卷被不知何时已近身前的江游猛地拽开,一小块瓦砾擦着耳畔飞过,应声落入筐中。
江游早就看到花卷站在那儿歇息,本是有意试试她的反应力,取了刁钻角度“偷袭”,谁知这丫头居然一动不动,还好他身法够快。
“发什么呆呢?也不知道躲。”江游皱眉问她。
“就拇指那么点儿大的一小块,被打中也没事啊。”花卷不以为意地弯弯眉眼,心中还在可惜少年郎就这么从戏里走出来了,她还没看够呢。
方才他使的只是腕间巧劲,没用内力,只怕连孩童把弹弓拉满的威力都比不上。江游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但又不甘被噎,索性拿出点自己为数不多的江湖经验来找补:“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有的暗器看起来不厉害,但万一有毒呢。”
“你干嘛对我下毒?”花卷回得理直气壮,仰头直视他,“我也是看人的,不会害我的人为什么要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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