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释怀 (第2/2页)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回家了,近日我睡得多醒的少,德峰也察觉了,但我说,且随他去吧。
在这些日子里,我的梦总是反反复复,都是些我年轻时候的事,昔日我在女校任教,有个最不让我省心的学生。
她长得最漂亮,却也最不懂规矩,发给她的校服她不愿穿,只爱穿旗袍或是洋装,可她偏偏又讨人喜欢,学校里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爱她爱的不得了,除了我。
在我的课上我处处刁难她,她也不生气,有次下课还甜腻腻地来问我:“老师,您的发型是哪家发廊做的,我也想去。”
我说她胡闹,可看她那一张笑脸,眼睛跟那月牙似的,我只得背过脸去,不让她看见我的表情。
可她直接冲到我的面前,叫嚷着:“老师笑起来当真的好看。”
那个时候的人保守,她这么一说我脸就红了一大半,我赶紧跑回办公室。
毕业前夕,我们大家聚餐,那也是唯一一次我和她有了交流,她坐在我的对面,打扮地像只喜鹊。
饭后大家都陆续散去,她却偏要拉住我,跟我说到:“老师,我觉得我和你有缘。”
我则反驳到:“世界都是物质组成的,什么缘不缘分都是无稽之谈。”
“老师说的都对,但我不听,我偏要和老师作对。”她嘿嘿笑着,“我要去美国了,老师会想我吗?”
“我想你作甚,我巴不得你走。”
她噘起她的那张樱桃小嘴,对我说:“老师说气话,我不听,但我只和老师说实话!老师,您活得太拘谨了,您分明喜欢李先生,却又要拒绝他给的情书。”
我说她个小丫头懂什么,她却说年轻人才看的通透。
她说:“如果以后我有孩子,我要她活的肆意洒脱,才不像你们老古董一样呢,要我说,您要是再不去找他,他以后可就要被洋妞拐跑哩。”
我表面上不睬她,背地里主动去找了德峰说话,那年他正准备留洋,见我终于给他回应,才决定留了下来,他说他不管在哪儿都能学得好,须得有我在才行。
看到这你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是不是我老糊涂了,非要跟你说我年轻时候的事,但我却觉得这一生啊,都没有这一刻清醒。
那个姑娘后来到了哥谭,嫁给了一个老家族的继承人,听说那人是蓝眼睛呢。
想必你也知道她是谁了,也许你觉得我在诓你,但我现在除了我的记忆,实在是没法拿任何东西给你证明,可我又必须同你说这个故事。
你总说你的母亲对你要求甚高,似乎你不成才,就不是她亲生的了一样,但如今你也是母亲了,你应该知道,母亲爱孩子是无缘由无道理的。
也许是岁月蹉跎了她,让她变得有些世故,但她对自由的渴望还有奋力摆脱一切束缚的精神,是不会变的,只是她现在没机会和你解释了,我替你的母亲和你道歉,希望我的离开也能带着你心里的疙瘩一起走。
你是我见过最有想法的孩子,甚至胜过你的母亲,你一定会走出一条光明的道路,快释怀吧,做更从容自信的孩子。
手谕
风晚舟
菲欧娜将这封信和自己的愁绪一同收了起来,李德峰现在是全天下最孤独的人了,但他告诉菲欧娜,风女士在临终前要求他照顾好她和她的孩子,所以在她娘俩死之前他都会充当祖父的角色,继续他的工作养活他俩。
“现在的老大是企鹅人奥斯华·科波特,这个生意有一半都落到他手里了,现在还当上了市长,他的手下又有些不太好沟通,我得花点时间,所以最近给你的生活费可能会少些。”
“奥斯华?真的是他吗?瘦的很,鼻子尖尖的。”菲欧娜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是的,还是个跛子。”
这一点菲欧娜倒是不清楚,但她跟李德峰承诺,自己会摆平这件事情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