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假装咸鱼第80天】 (第1/2页)
【假装咸鱼第80天】
暮渊:你不嫁我不娶,余生一起过好不好?,这个带了梦梁剧组的微博词条,在剧播当晚,在实时热搜榜挂了一整夜。
南有嘉鱼的cp粉,又笑又哭地把两集电视剧给追平了,双人站超话暴涨了百万粉丝,大家一边抠糖一边截图,手速快得根本停不下来。
很多cp粉与网友一窝蜂冲到风起梦梁的官博,在评论区哀嚎:“这么关键的时刻,为什么你们要把这一集卡在这里!一集才一小时这么短,你让我接下来的一周这么活!!没有教主和小狼狗续命,我不活惹!!!啊啊啊啊啊!!!!”
民声沸腾,五分钟后,官博终于发布了一条动态。
【风起梦梁[v]:
大家的热情已经收到了,福利安排上了,主创人员辛禹易南珂颜易霖沈京延将于明天上午,进行一场线上直播的采访,良人们到时候也可以连麦向官配cp问问题噢!
划重点:想要收到直播提醒的良人们,可以点击下方链接进行『预约』!此外,本剧由云霄公司旗下石榴tv独家热播,新的追剧日历已经奉啦,从下周开始,每周更两集,vip会员尊享每周看四集的权益~】
这个福利如深水区鱼雷,轰隆砸下,整个评论区当夜就炸开了。
听闻明日要进行官配直播,辛禹感觉很新奇,但纪熹马上给她打预防针,一边给她发了媒体会大致问到的采访提纲,一边说:“媒体采访的问题,多半是围绕已经播到的剧情情节展开,你的官配是珂爷,到时候跟他一起回答问题的时候,你们要默契的营业一下,眼神对视,肢体适当接触,话语也贴近一些,让气氛融洽欢快些。当然,安抚cp粉丝追剧吃到的玻璃渣滓的同时,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易家有些粉丝,还有网友,可能会认为你们是在营销炒作,发出了一些不友好的弹幕出来,你装作看不见就可以了。”
辛禹眯了眯眼睛,视线从采访提纲里抬了起来,沉思了一番,浅笑道:“在《爱声》公演那一会儿,我就经历了不少轮直播的磨砺,现在直播对我而言,早已经免疫了,黑子我也遇到过不少,可以见招拆招,熹姐你放心,不过是要接受线上采访而已,身边多了个人,没有什么可紧张的。”
纪熹仔细想想,也觉得辛禹说得有道理,又道:“那你事先跟珂爷简单聊一下,明天采访时,着装啊、对白啊,看看怎么协调出cp的感觉。”
辛禹好一段时间没有跟易南珂有联系,自从加了社交账号,也怎么说话过。
她先打开了易南珂的朋友圈,发现他五天前,搞完了杀青戏后,去了一趟北疆的偏僻小城市,九宫格图片里,充溢着底层的市井烟火气,色调黑白晦暗压抑,都是各色小人物的浮世相,辛禹仔细翻了一圈图片,看到一张图片里,那个神隐已久的青年,头发剪短,穿着一件黑色栅栏背心和打补丁的短裤,脖颈上悬着一个汗巾,出现在一座夜色里的游乐场前,身前是一辆装着烤冷面锅炉设备的三轮车,周遭是虚焦成残影的的人影,他的面容消隐在夜间的光影里,她只能看到他凌冽的轮廓侧影,透着夏日里粗粝而生野的雄性气息。
辛禹现在才知道,这个家伙是无缝进组,出逃到四线小城,跟一位专门制作独立电影的导演,拍摄一部小人物的写实电影。
这一部独立电影叫做《渡白夜》,导演是郝灏。很巧地是,前段时间,辛禹所接到的《青鸢迷藏》本子,该电影的导演谷常宁,与郝灏两个人,都是圈内好友,都是擅于拍摄小人物职业题材的电影人,颇具现实主义风格,离内娱的主流影坛有一段真空的距离。
易南珂演得是一位年轻的单亲爸爸,男主人公原先的职业,是圈内小有名气的一位拳击手陪练,他的儿子五岁了,本来是上幼稚园的年级,但因有严重的小儿麻痹,性格也自闭孤僻,小城里没有一家幼稚园肯收他。为了治好儿子的病疾,男主人公辞掉了拳击手陪练的工作,在白日里,干起了更为赚钱的外卖员行当,入夜之时,则去人流最大的游乐场附近,卖五块钱一海碗的烤冷面。
拳击手昔日的荣耀,早已随着岁月消逝、年岁渐长而做了土,这样一个男人,锋芒和棱角都收敛了起来,人人看到他都觉得平庸又落拓,视他为一盅痰盂,见到时,恨不得淬上几口讽刺的唾沫。
辛禹很佩服易南珂,他虽然年轻,却有自己的思想和个性,胆识是过人的,同期出道的演员在大陆拍偶像片,他反而离开了主流赛道,跑去了某个穷旮旯里,拍一部小众题材的片子,这种片子一副不像是会赚钱的样子,片酬也低得可怜,甚至能不能顺利发行、会不会被夹都会成问题,但他偏偏去拍了,一种近乎飞蛾扑火的匠心精神。
说好听点,他是个精神小伙儿,但直白一些,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戏痴。
辛禹给这条朋友圈默默点了个赞,没想到点赞后一分钟,易南珂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是不是看到我朋友圈的广告了,想要来演胜男吗?”
易南珂发了份人物简纲过来。
殷胜男是电影里的女主人公,一个很有傲骨的舞蹈生,她曾是学校芭蕾团里最漂亮优雅的白天鹅,尚值十七十八岁的年纪,本该奔赴大好前程,但高二那年,她遭遇了来自同龄人的嫉恨与恶意的欺凌,那一张脸差点遭到了毁容。欺凌没有止尽,殷胜男折戟沉沙,变得自卑又懦怯,高三开学后,她为了逃避欺凌,放弃了舞考集训,也彻底退出芭蕾舞团,翘课到校外游乐场的嘉年华中心打工,穿上丑萌人物套装,永远地遮掩住了自己的脸,给小朋友跳小丑舞、卖彩色氢气球。
男主人公的儿子高小宁,经常一个人坐在喷泉边缘,拿着画板画画,殷胜男经常扮演一个小太阳,温馨陪伴这样他,逗他笑,高小宁的心病,在每一次陪伴当中慢慢疗愈。一直在奔波当中的高以宁,也注意到了儿子的变化,也很快发现了殷胜男这样的存在,这个一个以套装蒙面示人的小姑娘,时常会遭到一些恶意的欺侮,每当这种时候,高以宁会用冷铁般的拳头替她回击过去。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知,情愫暗生,彼此治愈,彼此救赎,生野而充满烟火气息的爱,从这一个片子的肌理渗透出来。
殷胜男生长在一个背景复杂的家庭里,父亲是无业游民,一个蹲过局子的赌鬼,脾性喜怒无常,恣睢又暴戾,吃喝和赌钱都靠殷胜男的母亲来维持,女人不给钱,他就会暴力殴打她,砸烂家里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连殷胜男也一并殴打。母亲是想着把殷胜男送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她是个忍辱负重的女人,在纺织厂当厂妹,一心盼着殷胜男靠跳舞改变命运,但关于殷胜男被欺凌的事情,这个女人却全然不知情,殷胜男高三这一年逃课辍学,她也不知道,一直以为女儿在专心备考。
殷胜男这样的角色,其实是有些触动辛禹,殷胜男与她演过的幽伶有些相似,但又大不相同。
两种女性角色,都是渴望爱的,因为爱,她们都会很在意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不同地是,幽伶表达爱意的方式是畸形病态的占有欲,而殷胜男表达爱,是回避与逃离。
殷胜男是个非常自卑又敏-感的女孩,就像是一株见不了光的喜阴植物,学校和家庭都是水深火热的龙潭虎穴,她精神与灵魂都无家可归,就像是寄居蟹,是城市的流民,精神空间日益沉郁压抑,被遮盖与挤压。
在这样一片混沌又浑噩的生活里,男主人公高以安成为了一抹亮色闯入了她人生的轨道,可是,高以安想要看到她真正的面容时,殷胜男骨子的自卑在剧烈地作祟,她逃避了,她觉得自己不好看,小丑公主的头套套装是她的遮羞布,需要一直戴上,她才能自然而然地与他相处,若要揭下来,无异于要直面那一段被欺凌的幽暗岁月。
拧巴,纠结,自卑,怯懦,敏-感,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原本高贵的白天鹅,却被很多人耻笑为了丑小鸭。
她和落拓的高以安,都同是天涯沦落人,也将会是相互舔伤疗愈彼此的依靠。
这样一个很普适化的女性角色,辛禹以前没有见到过,如果尝试的话,就是一种全新的突破与跃迁。
但也绝对没想到,易南珂居然会找她,问演不演。
辛禹微惑:“你不是已经在拍着了么?”
易南珂道:“我是提前一个月进组,这段时间都在学习烤冷面,郝导那边,殷胜男的角色一直都没确定下来,不是嫌片酬低,就是觉得这个角色有瑕疵,不强,想让编剧改剧本,但最后——算了,打住,你来演吗?”
辛禹挑了挑眉:“南无阿弥陀佛,为了让我多活几年,烦请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易南珂却淡笑了一下:“可是,网友们不都觉得我们挺有cp感?你人生第一部电影,跟我搭戏的话,你是可赚到了几个亿,任何人都求不来的。”
辛禹乜斜了手机屏幕一眼,觉得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又自大,沉默的空当儿,易南珂道:“我现在飞到江城,发个定位过来,我去找你。”
辛禹:???
感觉他是真有事情来找她,辛禹一时也没拒绝,就发了个定位过去,十五分钟后,她在乌镇东市的大榕树下,见到了易南珂。
青年剃了利落冷硬的寸头,露出宽阔的额角,肤色黯落下了一个度,清俊隽冷的脸上蓄了一层淡淡的青茬,原本是过分锐利的狭眸,现在变得因为面容的钝化而变得有几分野悍,他身上是简单干净的黑色t恤和短裤,锋芒和棱角被磨得粗粝,整个人像是被重重炭烧过一回。
这与辛禹初见的印象有了很大的差异,可能是青年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她刚开始见到的时候,居然没有认出来,熙来攘往的人也没多看他几眼。
他:“我饿了,咱们先恰个饭。”
易南珂说最近一直在学习煮炒粉,还真的去向东市的摊贩借了一口大锅,娴熟的抻面摇锅,匀洒酱料和葱蛋豆芽,用不锈钢碗盛着,给她露了一手,炒粉的造相居然与那些专业人士不遑多让,辛禹初尝几口,觉得还不错,咸淡得宜,可见这段时间易南珂是真的下过了真功夫。
易南珂吃东西的时候,辛禹去微博搜一下《渡白夜》的物料,但发现一些粉丝表露出了失望的情绪。
1f:【为什么年纪轻轻一个顶流,要演这种惨兮兮的电影??一直甜甜甜不好吗???】
2f:【疯了吧,接这种本子,不挣钱,还有那种荒谬的感情戏,装什么文艺逼格?易南珂你敢拍,我就脱粉给你看。】
3f:【看看你的同期对家,各种职业剧、各种宫斗剧、各种校园剧,都在上演了,人气贼高,看看你,你到底在干什么?神隐了,脑子抽了,现在拍一些不入流的东西,太让我失望了。】
……
这个新电影,争议颇多,演砸了是深渊,演成了是青云梯。
辛禹将手机息屏,斟酌了一下,看向对方:“对于《渡白夜》,你是怎么想的呢?”
易南珂嗦了粉条,慵懒地斜靠在了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浅酌了一口,叠着双腿,道:“进组前,经纪人一直在质问我,说这种戏很不值当,低片酬,甚至可能还上映不了,周围的人觉得我疯了,但我不这样觉得。拍完《梦梁》之后,我心中一直有个声音说,该出逃了,逃出舒适圈,去演一个从未涉足的角色,去拍不依靠颜值的、与现实生活同频共振的东西,不然以后等老了,我的脸被消费完,我就没什么东西可以被大家消费了。”
辛禹静静地倾听着,点点头:“所以你选择了《渡白夜》。这不也是你正常的选择?虽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理解并喜欢你,但你至少掌握了演的权利,你演完再说,这个过程你酣畅淋漓,觉得很开心,对得起看这个片子的影迷,就可以了。想得太多,脑子驳杂了,反而是道枷锁,不是么?”
易南珂定定地看着辛禹,忽然倾身过来,态度有些郑重其事:“那你有兴趣,跟我完成一次出逃吗?”
《风起梦梁》一直在紧锣密鼓地拍摄,等拍完,辛禹打算去接洽《青鸢迷藏》的本子,怎么可能轧戏,去拍摄别的电影?
她将接了《青鸢迷藏》的事情跟易南珂说了,他沉思了片刻,去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打电话打完,他轩挺的眉宇噙着不加掩饰的笑,“谷导和郝导不是同时间开机,白夜比青鸢早一个月,你可以到时候先拍白夜的重头戏,拍得差不多,剩下一些过渡戏和不算重要的戏,等你转去拍摄青鸢的期间,陆陆续续地拍好,通告方面就不用那么赶了。”
辛禹也没有一口答应,“我考虑一下,这两天想好后会给你说的。”
路灯投落下来,将少女的面容映照得温软淡静,她的侧颜肌肤上泛起了金色绒毛,在夜里清晰可见,如若秋田里的麦浪,易南珂短瞬地悸动了一下,撇开了视线,手机屏幕上,谷常宁导演对他道:“故意抢走我定好的艺人,你是不是蓄谋已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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