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第2/2页)
她顿时神色凝重一些,冲大夫严肃的点了点头。
“可是与梦魇有什么关系”
府医拱手道,“梦魇乃体虚之症,阴气入体,小人方才观少夫人脉象确实虚弱,但身子仿佛没什么毛病,故有猜测是否因外力所致。”
怀里人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宋青梧将他往自己怀里又塞了一点,紧紧抱着了,才问府医,“梦魇就是外力吗”
“外力应是少夫人所恐惧之物,那物引起了梦魇,更叫少夫人日日心绪不宁,身体虚弱。”
恐惧之物
宋青梧思来想去,竟也不知道孟言初最害怕恐惧什么。
怀里搂着的人眼睫低垂,黑鸦覆盖了眼里大部分情绪,却什么也不说。
她头疼,“那请问大夫,该如何调理”
“小人再开个补身体的方子,小姐日日给少夫人煎了喝着试试。”
孟言初这时候才动了动,微微抬头,声音依旧带着没散开的落寞与莫名的惧怕,低声拒绝,“不要,不要喝药。”
“不行,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要喝,劳烦大夫了。”
她自己就做了决定,孟言初气的真想打她一下,可又舍不得打她。
只能钻进她怀里呜咽委屈。
府医很快开了药交给屋内的下人,下人便出去抓药煎药。
屋里只留下相拥的两个,和一个随侍小厮。
“你下去。”
“是。”
唯一一个小厮也应声退下,这次只有她们俩了。
宋青梧将怀里人捞出来,问他,“可还有何处不适”
边说边摸了摸面前雪白的额角,皱眉担忧道,“有点凉啊。”
孟言初默默把身子往后退,不给她摸,低着头嘟囔,“无事的,没生病。”
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害怕而已,没生病。
见他这样说,宋青梧顺势放下手,状似正常般问道,“是吗,那府医说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为妻怎从来不知”
这小孩儿心里藏了许多事,宋青梧一件也不知道。
眼下跟摸黑一样弄不明白。
孟言初坐在床上,不禁想到了前世,他曾最害怕像前世那样活着,眼下,又害怕会失去宋青梧。
如果连宋青梧都没有了,那他还拥有什么
他就什么都没了。
男子有一瞬间很想哭,眼眶都红了。
他一这样,宋青梧眉心皱的愈紧,伸手揉了揉他的眼睛,“有这么害怕吗,一想到就吓哭了”
孟言初扁着嘴点点头,想去抱宋青梧,又想起她一定要让自己喝药的事情,不大高兴的扭过头。
小公子不高兴素来是藏不住的,一下子就被宋青梧发现了。
宋青梧将那头扭过来,对着自己,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怕成这样,也许妻主能帮你解决呢”
怕孟家怕蛇怕鬼
宋青梧把几个比较可能的都想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孟言初是重生的。
床榻上的人最受不了她温柔关切的模样,见此忍不住还是将身体倾靠过去,靠进她怀里,很小声很小声说,“你别问了,抱抱我。”
又不要她问,还要让她抱抱。
世间怎有如此不讲道理之人
偏偏还是她老公。
宋青梧摇摇头,到底抱了孟言初,将人抱到自己膝盖上坐着,缓缓摇晃着同他说,“言初有什么害怕的都可以告诉妻主,无论是何事,妻主都会站在言初这边的。”
起初是怕孟言初黑化,所以她会站在孟言初这边,尽力对他好一点,后来啊,后来她就舍不得这个人了,深怕他受委屈,又怕他难过,再宠溺也担忧自己不够宠,所以她依旧会站在孟言初那边。
孟言初听后眼睛亮了亮,这才有些高兴的重复问,“妻主会站在我这边吗”
“嗯,这是自然。”
宋青梧淡淡垂眸看着他。
孟言初心跳加速,抓着她的手臂又问,“就算我做了很错很错的事,妻主也会站在我这边吗”
宋青梧皱眉,“很错很错是有多错”总得有个样本吧
她问,人家又不说了。
无法,她只得先安了孟言初的心,“只要是旁人先欺负的你,你还回去,无论多错妻主都向着你。”
男子眼眸晶亮,神色却还是小心翼翼,再次求证,“真的吗,妻主都会向着我”
他想的是,自己一向是被宋家欺负的,所以如今,还些回去,在妻主眼里是不是也没有错
是宋家先的。
他只想好好活着,宋家却总欺负他,他无缘无故被人欺负
若当时妻主也在,定是会心疼他的。
孟言初得了宋青梧一句无论多错妻主都向着你,就像得了免死金牌,饶是心中知道两个错不可同日而语,也还是开心。
也许她会理解我呢
被人这样欺辱两年之久,任是谁也不能轻易释怀的,如果妻主理解我呢
汤药很快煎好,被央儿端进来,宋青梧立马起身要叫他给主子喂药,奈何衣服袖子上的手,怎么也不肯松,无法,宋青梧又坐下了,并看向小厮,“你把药给我吧。”
小厮忙点点头将药递过去。
刚熬好的药自然是烫的,宋青梧伸长脖子吹了又吹,见上头没有太多热气了,才舀了一勺,“快喝,早点喝完你睡一会儿,我叫人晚上做点补身体的东西给你吃。”
汤药入口苦涩,刚吃进去,孟言初漂亮的眉眼紧紧皱起,糊了一层褐色汤汁的红唇紧抿,神色之难受,仿佛恨不得吐出来,但到底怕被妻主责怪,他连吐都不敢,硬生生还是喝了。
喝完一口后舌根还苦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委屈起来,红唇轻启,不大高兴的抱怨,“连蜜饯都没有了。”
宋青梧一愣,反应过来后无奈笑开,“怎这般多要求,你忽然身子抖成那样,我急得不行,哪有功夫给你买蜜饯,快喝,喝完我叫人去给你买。”孟言初本也只是与她说一下,又没准备不喝,听她这么催促,也不要她喂了,拿起已经有些凉的药盏一口一口喝下去。
苦药喝的越快越好,虽刚喝完时苦的孟言初想吐,但仰头去亲一亲妻主又好了,心间泛的甜,足以压住那些苦涩。
宋青梧被人亲了还发愣呢,片刻,又笑了,点了几下孟言初的鼻子,“以后是不是不用买蜜饯了,喝完药亲一亲为妻就好了”
她总爱逗弄人。
孟言初凑近贴贴她,心想,就算她总逗弄我,我也喜欢她,我最喜欢她。
人的一生本是苦的,直到遇见了命中注定的人。
孟言初心中思绪杂乱,他其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重复上一世,跟四殿下联手
还是放过宋府
他打心眼儿里排斥后面的决定,他不想放过宋家,连四殿下都不想放过。
伤痕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人遮了一块布而已。
孟言初靠在宋青梧怀里,忽而问,“妻主,你觉得四殿下是来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白嫩浑圆的臀猛的被人打了一下,不轻不重,但让人震惊。
孟言初原本坐的好好的,闲适的躺在宋青梧怀里问她,这一下打的他坐直了身子,一只素白的手下意识捂着那半边臀,不敢置信似的瞪圆了眼睛喊人,“妻主”
声音带着羞愤与质问,“你,你为何打侍身,那,那里”
宋青梧见他生气,依旧不紧不慢的,抬手想将人搂住,对方却一把打掉了她的手,一双凤眸瞪的滴流圆。
宋青梧轻笑,“你说错了话,我为何不能打你那里,这是惩罚。”
孟言初几次回想自己唯一说过的那句话,都觉得,他没说错
“侍身说错了什么,妻主你莫要胡乱污蔑侍身”
还气上了,宋青梧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孟言初脑袋一下,“谁准你叫她四殿下的如此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妻主呢。”
尊称自然也有远近之分,四皇女是远,四皇女殿下是远,四殿下就是近,小说里旁人都喊四皇女或王女殿下,只孟言初和王女府的人喊四殿下,话里都透着亲昵,一开始连男主都不是这么喊的。
看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亲耳听见了,她反而吃起醋来。
小说里的孟言初这么叫也就算了,那时候他已经喜欢上女主了,但凭什么现在的孟言初,被自己疼着宠着的孟言初也要这么叫
难道是听见这个人就心生喜爱
宋青梧猛的警惕起来,怀疑的看着孟言初。
她吃醋,孟言初还生气了呢,一听妻主说的话,气的他想给妻主一下,声音怒冲冲的带着委屈,“妻主说什么胡话,她,她怎可能是我的妻主你若再胡说八道,我真的不理你了。”
说着扭过身子,纤细的腰肢蹭过宋青梧膝盖,背对着她坐远了。
人看不见的地方,红唇被紧紧咬住,险些咬破出血,直到被人紧紧揽回来,才侧了侧头,不愿叫她看见自己的神情。
“怎么反应这般大,方才是我胡言乱语,听你那样叫她一时吃醋失了分寸而已,还真与我生气了”
怀里的可人儿不愿意靠近,宋青梧自知自己有些失言,只得主动脱了鞋坐过去,贴在男子肩膀上,正欲说话,一抬头,好家伙,老公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