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城外南山海棠夜 (第2/2页)
“不行,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暂观其变吧。”杜师兄按住腰间的黄铜镜。
第二日,那男子依旧活蹦乱跳,照常去茶馆听书。
三人皆蹙了眉,直到子时,事情终于有些不对,那男子直愣愣地出了家门,手僵腿直,眼神空洞。此时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他滞缓又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街上回响。
“这好像是摄魂之术。”杜师兄幽幽开口,听的他二人心神不宁,摄魂之术对他们修仙一派来说属于禁术,因为这法术霸道且凶蛮,施法之人能主导他人神思,但是会给被施者留下一些后遗症,譬如记忆丧失、神识紊乱,好吧,说白了就是极容易脑瘫。
他们是有什么法术都不能用,但是鬼界百无禁忌,是什么法术都可以用,看那对鬼魂母子法力也不算多么高深,只会个最基础的易容术,难不成他们这背后还有别人。
三人按兵不动,默默跟上。
那僵尸男子一路出了城,到了昨晚的城隍庙。
昨夜的小男孩率先跑出来,围着这男子绕了三圈,大声叫嚷:“阿娘,快出来,他来了。”
亲热的模样倒像招呼一位邻家客人,那妇人倒还稳重些,拿着条绳子走出来,踹倒男子,利落捆上,又不知从哪里寻出把刀,对准下·身,手起刀落,血像小喷泉似的汩汩流了一地。
大师兄眼疾手快地蒙上她的眼睛,只歌扒拉了两下,也没扒拉开。
再次睁眼时,只见地上的男子好像恢复了清明,疼得在地上直抽凉气,嘶嘶作响,像条蛇在吐信子。
“你…你是谁?为何要害我?”那男子浑身出冷汗,话也说不连贯。
“身为男子,却只知道欺凌妻女,毫无担当,该杀!”妇人语气肃然,有杀伐之气。
说完拿出一根香点燃,烟气袅袅,散到空中。
然后再也不言语,只是拉着小孩坐在一旁,不知是在看香还是在看人。
“师兄,我们要出去吗?”二师兄出言询问。
“再等等。”大师兄把手放在腰间的黄铜镜上。
三人蹲在山坳里的草丛中,方圆十里的蚊子都享用了顿美餐。
待香燃到半路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婴儿哭声,“啊呜~啊呜。”
那声由小及大,似是从天边传来,夜黑风高,林动鸟惊,他们面前的草也被吹得东倒西歪,三人赶紧趴下,以防现了身形。
“啊呜啊呜”那东西从天边飞过来,缓缓降落在城隍庙面前的荒地上,借着月光,只歌偷眼打量,那东西身形似大雕,头上有长角,它往前拱了下身体,竟又如豺狼一般。一位女子轻飘飘地从这大雕身上跳下来,她长发未挽,散漫地披在身后,玉肩半露,紫色的衣裳随意裹着,像是已然休憩又被临时唤醒一般,美且慵懒,像是林中的花妖。
“蛊雕”只歌用口型向两位师兄传达信息。
“鼓捣?鼓捣什么?”二师兄用同样的口型传回来,只歌把他脸扭正,可别说话了。
蛊雕产自鹿吾山,声似婴儿,可食人,战斗力迅猛,一夜疾驰千里。
这女子是谁?好强的功力,竟能把这凶兽化为坐骑。
她走到那男子跟前,拿起脚尖勾了勾他的下巴,语气悠悠“行吧,长得还不算太丑,不然我可下不去嘴。”
那女子拿起手中白色的玉簪花,轻轻触碰了下男子的脸颊,那男子脸色立刻灰败下去。
“起!”大师兄大喝一声。
只歌没有防备,赶忙抓起剑,和两位师兄一起飞到半空,从只歌这角度,只觉得三人身姿飘逸,清逸出尘。
从那花妖的角度,却只看见一只胖天鹅费劲扑腾到空中,和另俩只白鸟会到一处,嗯,有些…肥美。
大师兄率先出剑,寒光冷冽,直取女子命门,只歌也绕到背后偷袭,剑气如虹,逼近那女子。
二师兄却被蛊雕缠上了,那蛊雕身形庞大,动作悍勇,用前爪接住了二师兄的剑,生生地把他逼退了几步。
“我说你这只鸡,别太过分啊。”二师兄不认识这是蛊雕,只觉得是个变异了的肥鸡。
肥鸡,啊不,蛊雕,蛊雕很通人性,一听到“鸡”这个字,毛发发炸,朝着二师兄狠狠一啄。
只歌默默地在心里为二师兄抹了一把同情泪,她也算半人半兽,自然懂蛊雕的想法,大概是: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我是蛊雕,很凶的好不好。
底下二师兄和蛊雕搏斗得如火如荼,上面他二人也和那女子打斗得难分难舍。
只歌和师兄修的是剑气一道,只俩人都还没炼成兵器,此次外出,拿的便是最普通的青龙剑,这剑唬唬凡人也算可以,只是一旦真刀真枪地比划起来,不仅不添助益,反而有些累赘。
他们和这女子过了几招,很明显,女子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她一手玉簪花使得出神入化,好几次都堪堪挡住了他二人的剑锋。
只歌蹙了眉,这样下去要打到何时,她扯下脖子上的墨玉,默念口诀,林中水泽涌动,汇聚到她手上,她以水为兵器,汇聚灵力,朝那女子狠狠一击。
水柱飞到半空,被一幅扇子挡住,那扇子一扇,水柱便散了,不偏不倚地浇了底下的二师兄和蛊雕一身。
“是哪个杀千刀的浇我水啊。”二师兄大声叫嚷。
“杀千刀”的只歌顾不上还嘴,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