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第1/2页)
“求你了……”他哀求着, 又有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明琰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幽暗荒弃的宫殿内,只剩下封于斯一人的呼吸。
冷风顺着大开的殿门和窗户灌了进来, 裹挟着雪白的霰粒,吹在皮肤上,化为一片冰冷。
风声呜咽,有木板被吹得一晃一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她走了。
封于斯慢慢的放下手, 身上的伤口时不时刺痛他的神经, 血液不停的从伤痕中流出, 他却毫无反应。
拥有不死之身,即使无数次的将心脏刺破, 喉咙割断, 他也能再次活过来。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的一切。
如果怪物的存在只会让她受伤,那他情愿……彻底死去。
可一想到再也不能看到她, 再也不能拥抱她,甚至在怪物死后, 她可能会再次将他遗忘,或许还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 他就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封于斯掀起眼帘看了一眼, 意识到明琰确实已经离开后, 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彻底埋藏进黑暗里。
慢慢舔去手背上的血迹后, 他又重新闭上眼睛,将自己隐藏在窄小的角落。
好疼。
从一开始, 怪物就不该出现的。
对不起, 他悲伤的想, 就像刚刚那样彻底的离开我吧,让我一个人安静死去,我不会再那样自私的伤害到你了。
听着和千年前一样的风声,青年脸色苍白,默默抱紧了自己。
爱意从这里开始,就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留在过去吧。
地面冰冷的温度穿过衣物,清晰的传递到皮肤上,封于斯的眼睫颤了颤,怒号的寒风中,似乎掺杂了细微的脚步声。
……是她回来了?
即使逼迫自己接受承担一切罪恶的事实,可一旦有了些微的希望,他还是本能的想要靠近。
为什么要回来,伤口中又有新的血液流出,呼吸急促了一些,青年蜷缩在角落里,睁开眼睛向光源处望去。
明琰从洞开的殿门处大步走了进来,丢下一大捆干枯的树枝,随后拍去肩头的落雪。
她背着那点微弱的光,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垂眸道:“起来,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胸腔中死寂的心脏忽然快速跳动起来,封于斯下意识的要听她的话起身,可立刻又想到什么,扯起被子又将自己卷了起来。
他抿着唇,低声说道:“大人,你离开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明琰没理他,将树枝堆在一起点燃,明亮温暖的橘黄色火焰升腾起来,驱散了一室漆黑。
她徇着记忆打开角落里的一只柜子,从里面扯出两条半旧不新的棉被出来,铺在了床榻上。
丢了个清洁术,将整床被子连带着床板都清理了一遍。
明琰走到裹成一团的怪物面前,说道:“床都为你铺好了,你还等着我请你躺上来吗?”
棉包颤了颤,不肯继续出声了。
明琰扯着他藏身的被子,连人带被子一起拎起来放到了床榻上。
扯掉被血染湿的棉被,明琰半跪在床榻上,低头捧上封于斯的脸,阻止他侧过头去。
她微弯着腰,长发滑落,如水般垂在青年耳侧,散发出浅淡的香气。
被迫与她对视,封于斯眼眶染上薄红,漆黑的眼瞳中含着沉默的哀伤与眷恋。
明琰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慢慢为他擦去嘴角的血。
“我自己都没什么感觉,你倒先难受起来了。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又不是死了。”
被她捧着脸的青年发丝凌乱,浑身狼狈,此刻他望着明琰微微出神,用染血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很快便拿开。
“可是这是因为我,我不知道你会因我遭受这么多痛苦……我甚至还曾恨过你……我,我更愿意让你好好活着,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明琰摸了摸他的发顶,声色柔和了一些:“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你的事,不许难过了。”
看着他这幅凄惨的模样,明琰好像有点明白自己为何而来了。
这么脆弱的怪物,如果没人陪伴,独自面对所有人都要杀了他的事实,一定会哭吧。
她最见不得他哭了。
明琰不再说话,松开他的脸,手指扣上他的腰带,提醒到:“我帮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封于斯按住她的手,有些不安的抿唇道:“会自己愈合的。”
自己愈合是一回事,她处不处理是另一回事。
明琰直接解开他的腰带,勾着他的领口一点点拉开。
被血水浸湿的衣物黏在苍白的胸膛上,部分伤口上的血迹干涸,和衣物紧紧粘在一起,稍微撕开一点便又扯落血痂,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
明琰看得太阳穴一跳,她问:“这是你自己弄的?”
虚弱苍白的怪物垂下眼帘,低声回应:“……嗯。”
他情绪低落,忍不住握上明琰的手腕,请求道:“我很快就能好,你别动,会弄脏你的手。”
明琰听得脑壳疼,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方帕子,直接塞到他嘴里。
“闭嘴。”她捏着封于斯的两颊,凑近了一些威胁道:“我为了保下你做了那么多努力,你说死就死”
明琰手劲儿有些大,将他的脸捏出了一片红痕。
她干脆又找了几根带子将封于斯的手绑起来,按在头顶,警告他说:“不准乱动。”
储物袋中的药瓶都被她拿了出来,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堆,明琰指尖聚拢了一点灵力,慢慢将衣服与黏连的皮肉分开。
殷红的血水沾上她的手指,如同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她处理的小心翼翼,用柔软的棉布沾着药粉轻轻擦上伤口,在明显感受到手掌下身体的骤然紧绷。
“很疼吗?”明琰吹了一口气,“我尽量轻点。”
柔软温暖的手指触及伤痕累累的身体,青年躺在被火焰温暖的床榻上,微仰着头,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在那指尖划过胸膛,辗转来到腰腹上时,原本肃冷的皮肤染上一层薄粉,触手都有些烫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明琰一边找出干净的布料为他包扎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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