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二8面玲珑-蛇女 (第1/2页)
——T9.15-9.16
夜色降临,安娜却难以入眠。既然睡不着,那也不强求自己。平日里夜晚她不会外出,但闭上眼睛脑袋会不停地转,便想去卫生间洗洗脸清醒一下脑子。然而出门的即刻,安娜注意到另一侧的卫生间里有男人的声音。
也许是内应。
安娜一点点地接近并通过声音锁定敌人的位置,企图在进门的瞬间将其猎杀。进门的刹那,呼吸闭气,提劲射杀一气呵成。奇怪的是,看清楚环境的她没有捕捉到人影。从空气的热度分布能够得知不久前有人在,但瞬间销声匿迹了。谨慎行事,她在门前守到天亮,直至另一天的晨起也没等到人。
一切越是奇特,越是显得蹊跷,安娜几乎确定这是外敌的入侵。
“发现内应,身份不明,但能锁定是伶人之一。”安娜如是报告。
这天恰好是城地贵族到来的日子。安娜不仅心神不宁,还彻夜没有睡眠,精神状态极其差。内部的敌人要紧,但应对城地贵族的演出也很重要。安娜只能强打精神,把自己装得更加无懈可击。同时留意着所有人的动态,观察寻找有不协调行动的人。
安娜的表演正式开始。最勤奋的安娜,自己项目的练习不少于一万次,即使不用脑袋闭上眼睛也能凭借肌肉记忆完成。正常来说是不可能产生意外的,但事与愿违,意外产生了。
在凌空跃起,尾部抛出的瞬间,安娜才注意到钢丝的存在。但离弦之箭哪有那么容易收回来,她只能控制全身扭动,让切口不那么深。掉落的时候,断尾的痛楚阻碍她守身,上半身经受连续的撞击让她守不住意识。宛如无数只血淋淋的手包围自己,视线一下子黑成一片。
不能失败啊——她在内心呐喊。
“安娜!安娜!”
迷糊之中回忆起各种光景,她似乎看得到格拉尔声嘶力竭的画面。
傻小子,这般胡闹不就相当于直接告诉观众这是事故了吗?——她更加不安了。
“你们来干什么!我说了去找医师!”
“等医师来就真来不及了,你继续这样按着,我来进行临时治疗。”
“你在干什么!滚开!”
“你想她死吗?”
不可思议的感觉漫游安娜的全身,与此同时袭来的是强烈的饥饿感。
“别磨磨唧唧的,我他妈都说了不知道!”
摇摇欲坠的男孩咬紧牙关撑起将近跌倒的身体。
痛楚依存,但此时乃是决胜之时。就这么躺着是陷害的人最想看到的,而身为剧场之花,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过程再呕心沥血,失败了就没有任何意义。相反,只要还没失败,再吐多点血又有何妨。
“站起来,你还在舞台呢。”
回神过来,剧场之花已重新绽开在舞台之上。
——T9.19
救场成功之后,安娜对溯多了许多信任。越是了解溯的为人,安娜越觉得应该把他和格拉尔凑在一起,两种化合物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反应。可是想象很美好,现实更骨感,溯与格拉尔之间的摩擦阻止了两人磨合。
“听说你和溯吵架了?”
“算不上吵架,只是我把他痛骂了一顿。”
“为什么骂他?”
格拉尔眯着眼睛抱怨:“因为他太小看戏剧了。我承认,他是有点小聪明,但戏剧不是聪明就能驾驭的艺术。想要成功不仅要聪明,还得有不断学习和完善的心。
他连最基本的知识都没有,觉得靠聪明就能解决问题,这让我很不舒服。”
“溯说了不想学了吗?”
“没有,但他的话有那种意思,不想照着我的话来。”
到这里,安娜把握住要点了:“也就是说,你觉得他应该按照你的意思做,但他没有,这让你很不舒服。”
“哪有,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但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只听出了这层意思。”安娜挺起腰,“格拉尔,溯确实是奴隶,而且是一个不听话的奴隶,但他是个有用的人才。你不能指望一个有想法的人才完全服从于你的想法。如此一来便把人才控死了,人才不再是人才,仅仅是复述你的想法的奴隶。这是格拉尔想要的吗?”
格拉尔皱紧眉头没有回答。
“主人和奴隶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我觉得,必要的时候主人也需综合奴隶的看法。就像、就像你经常找我聊天,说明在你的未来里,主人和奴隶是可以预言交流的。那么你仔细想,溯的想法,你有听吗?他为什么坚持那么做,你知道吗?其实,你也还没完全了解就擅自下定论了不是吗?”
“好像是有点。”
其实,格拉尔早对自己有想法。只是人这种生物,听着自己脑袋里的话,和听他人说出口的话,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很多时候,对外固执的人只是想被说服,尤其是被想要听她说话的人。
“谢谢你,安娜,我也想通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教导身为主人的我,从小到大我需要的话都出自你的口,我、我当真无地自容。”
感动和愧疚纠结在一起,情感变得微妙,像膨胀的气球鼓吹格拉尔拿出更多的勇气。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我、我想——”
“格拉尔,安娜也要恭喜你。”
突然被打断的格拉尔一时间不知所措:“恭、恭喜?恭喜我什么?”
“你准备要结婚的事,我听弥优尔女主人说了。”
“啊,我……”
“我也答应了女主人,会支持你找到你自己的幸福。”
“是吗?哈哈哈,我、我会的。那安娜你呢?有想过结婚,之类的吗?”
“安娜会遵守自己的誓言,一生留在科瑞特,一如既往地伺候剧场之主。”
“额、嗯,很好,哈哈哈,我明白。”
眼看格拉尔语无伦次,安娜默默地后退,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给格拉尔。而格拉尔并没有走动,只是歪着头,盯着同一个地方傻傻地发呆。
当对方高调地沉默,便是死心的时候。无论是安娜还是格拉尔,两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也清楚对方知道自己知道的事实。
所以,她尽心饰演着“无情”的角色。
所以,他愿意陪她饰演“薄情”的角色。
之后的日子里,格拉尔和溯成为了良好的合作伙伴,而他们的周边经常有安娜的踪影。她越若无其事,越是一成不变,越是彰显她的决心,越是刺痛他的心。当心痛习惯了,情伤过了,也就放下了。
对此,格拉尔满足地对自己笑了笑。
完全不知情的溯,正脑补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场景独自傻笑。
——T12.22
时间来到了奴隶纹检查后,溯被拘禁在宿舍的第4天。
从溯被关起的那天起,安娜闭上眼睛总会不停地回溯细节,夜晚入眠的时间浅短。这天早上,安娜也比平时早醒了许多。往窗外望去,微微灰白的天空下,依稀点缀着白点。
“下雪了啊。”
桌上的台灯燃起,一张纸条生成飘落。这次到来的不是命令,而是安娜寻求提供的情报。或者准确点来说,是溯让安娜寻求的情报。快速浏览完文字,正当安娜准备销毁纸条,她发现在纸条的背后还有一行文字。
“你相信S是无辜的吗?”
“我相信。”安娜没有丝毫地犹豫。
在遭遇钢丝事故之后,安娜便着手调查犯人,但迟迟没找到嫌疑人。涉及演出的成功与否,谨慎的安娜在布置钢缆架时亲自查过场,她肯定钢丝还嵌在边墙没有拉直。这意味着,犯人拉直钢丝是在她准备上场或走上场的时候。然而在安娜演出前的时间里,包括溯在内的人都有明确而充分的没有离开过场地的证明。
所以安娜得出了结论,当时的犯人不可能是在后台的伶人。
倘若当时的犯人不是在场的伶人,便很可能是管理人之中的一个。但这么想也不合理,因为安娜能分得清,那个夜晚里听到的男性声音不是他们中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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