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2/2页)
大家站在门口不愿走,蓝心脑子一黑,快步走到晚晚旁边,戒备地盯着众人。
门外的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刘子清抬出身份他们都不怕,剩下的药材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他们要抢,没人拦得住。
“白大夫,明日还会散药吗?”一佝偻老者问出所有人担心的问题。
晚晚记得刚刚打人时老者还抬起拐杖狠狠敲了几棍。
“白大夫,我们知道您不容易,您给个准话,若是明日不散,大家伙就不等了,我们不会乱来的。”
晚晚对这批人的感觉很复杂,在利益面前,他们夺人性命毫不留情,可刘子清欺辱他们至此,他们默契地不打到医馆里面来。
“大家放心,给我一些时间筹药,明日白安医馆一定开门。”
“谢谢白大夫。”
“谢谢白大夫。”
“明日我把镰刀带来,再有人闹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关上门,蓝心瘫坐在地上,“姑娘,我真怕那些人闯进来。”
晚晚知她吓坏了,亲自去扶她,“我有分寸,不会为难我的。”
“可他们害死了一个人啊。”
蓝心说的是被误解成小偷的壮汉,晚晚叹了口气,“他们只是被蒙蔽了,我不能因为他们一时的错误,放弃所有人。他们打架时还知道不往医馆里打呢。何况刘子清报了我的名字,这事儿不解决,有人求到暮家门口,我爹还不把我逐出家门。”
“那我去问问双田道李家药行还有没有药。”
晚晚看向所剩无几的药材,明白了她娘留给她的嫁妆为啥都是药材。
但是她娘留下的都是珍贵的救命药材,用来散药怕引起他人歹心。
刘子清拦了张氏药铺的药,其他大的药铺一定也收到风声,晚晚叫了月牙过来,“车前子不是稀罕药材,你们去把市面上能买的都买来,要快,药铺医馆的都买了。”
“姑娘真聪明啊,”月牙一下笑开,“刘子清拦得了大药铺,还能把小门脸也盯着吗,可是他怎么忽然就晕了啊?”
当时月牙站的近,刘子清晕倒她看的清清楚楚,前一刻还怒火中烧要抢人,下一刻就晕过去。
“可能是自己把自己气晕了吧,你们赶紧去买药,顺便找找媒婆,这次你们还拦吗?”晚晚故意哀叹,“再拦我可就成刘子清的人了。”
“是奴婢太蠢,一心希望姑娘找个夫君,日后有人照料,现在明白靠人不如靠自己,奴婢这就去办。”
“姑娘,我也想岔了,我这就给姑娘找媒婆去。”
面对刘子清没有人会站出来保护晚晚,即便有人想站出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刘子清今日吃了闷亏,只能算在晚晚头上,下次再出手,便不会是小打小闹。
明日再散药一次,就该筹备离开的事儿了,晚晚在浴桶里灌满冷水,憋气没入。
另一边,暗卫玄北正将刘子清在白安医馆被围殴的事情汇报给翟行梭。
翟行梭墨色闭眼靠在太师椅上,单手闲适地放在荷叶托手上,腕上暗红流珠映衬在黑色托手之上,如暗河开出一朵血莲。
墨色广袖长袍迤地,暗红缝边从领口延伸至脚边,仿佛身上时时挂着的血痕。
玄北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座上人无形的威压压得他抬不起头。
半晌,翟行梭才懒懒开口,“白安医馆背靠何人?”
“回主上,此医馆的主人乃中书省左谏议大夫暮凌志之女,此前未涉党争。”玄北来前查了许久也未查到暮凌志和党争的牵扯,一个从四品小官,之前并不在他们监察范围之内,却又担心是自己失职。
“又是她。”翟行梭摩挲着流珠,眼睛陡然睁开,如寒水冰谭。
玄北心中一凛,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滚落,脑中速速回溯先前调查之人,确定没有这位左谏议大夫的长女。
一旁的赵承业看不下去,开口替玄北解围,“或许,只是好心的大夫看不下去。”
翟行梭不耐烦地看过去,“赵承业,你太子的东宫之位是不是坐的太稳了,还敢留着这种无知的想法。”
赵承业不悦回顶,“是你皇城司司判北檀君当久了,忘了自己是镇国大将军简荀之子,定北军的少将简弘新,救大显百姓于大辽铁蹄之下,扬我国威,护我山河。”
翟行梭目光如有实质,不耐烦褪去,讥讽和苍凉破开冰层下的一片死寂,敲打在赵承业心头。
“那我定北军两万儿郎被毒杀于我大显土地,可有人鸣一句不平?”
两人僵持一会,赵承业因心中羞愤,率先转过头去,涨红了脸,发出呜呜的哮鸣声。
旁边侍女递上温水,替他轻拍着背缓解胸口积淤之气,“殿下,切记动气。”
翟行梭也收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朔英在门外请示,“主上,属下有事要报。”
“进来。”
水天跟在朔英后面进去,撇了玄北一眼,默默跪在他旁边,朔英站在二人面前,替他们挡住翟行梭的视线,“主上,白安医馆散药一事,天水有事补报。”
“禀主上,此事大致与玄北说的一致,只白安药铺并非归属于暮凌志,而是他的前妻柳氏,暮凌志婚后变心,柳氏转而行医寄情,后死后由其女儿暮晚晚承志,从未涉及党争,此次散药乃本心善举,刘子清担心伤患集结,将断云楼倒塌一案闹大,祸及三司计相所以出手阻拦,现刘子清已回家,暮晚晚正在筹集第二波药材。”
赵承业咳嗽两声,眼中露出几分愧疚,瞧着翟行梭,翟行梭面色冷然,看不出喜乐,指尖却在荷叶托手上一笔笔画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