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2/2页)
——“穿的少了,不是让你注意保暖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却是萧景润先笑了出来。
“怎么还在想这事。”
他坐在椅上,移开视线又扯了扯领口,“韩相和你一样,皆是居士。他为人宽厚,为政清简,他任宰执,着实为朕分忧不少。就是他太爱把大事小情都包揽到自己身上。”
宁真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又撑着案面想下来。
萧景润却以手掌抵着她的膝盖,生生阻了她,“捻儿想去听听说书先生的下文吗?”
“出宫吗?”
见她欣喜,他便点了点头,“左右下午无事,用过午膳我们便可出发。”
他最近变得很好说话。
宁真盯着他,浮想起以往两人相处的场景,一点一滴聚拢起来。她忽然感觉,似乎萧景润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陛下,抱。”
宁真朝他展开双臂。
随后看着萧景润诧异的目光,她忙不迭补充,“我是说让我下来,我要下来。”
萧景润环住她的腰身,隔着罗衫摩挲了几下,又与她亲昵地两额相抵,“朕听到的好像是‘抱’。”
“没有,陛下听错了。”她撇过头去。
原想着看看他是否真的吃软不吃硬,谁知道正中他下怀。
“捻儿,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你这样的话……朕看你顶多只能做个在家修行的居士,够不上出家门槛了。”
宁真愈发觉得心下焦灼,他的呼吸吐纳皆在咫尺之间,而他圈着她腰际的手也岿然不动。
“陛下……”
“捻儿,你耳朵红了。”
萧景润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紧接着煞有介事地打量着她:“朕看看,嗯,脸也红了。捻儿,你很热吗?”
“我、我天生畏热!”
她胡乱找的借口,萧景润却听进去了,他轻叹道:“去年初见你时还下了雪,如今已是季春,捻儿,时间过得真是既快又慢。”
宁真推着他的身子,已无暇顾及他在算些什么时日。
萧景润终于松开她的腰,然而还没待宁真长出一口气,他便牵着她的手,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
他则是微微收了臂膀,压着她的脑后,吻向了那一夜他在黑夜中描摹过的唇。
果然与他想象的一样甘美柔软。
“原来口脂也是香的。”
他说得含糊,她却听得一清二楚,挂在他颈间的手愈发无力。
宁真愈往后退,萧景润便愈加往前探,似乎这交缠的呼吸成了暗引他的饵,撩动他一步一步走向未知。
终于,几本奏章被碰落在地,与一同摔下的青玉笔搁发出了闷响。
宁真轻呼了一声,萧景润收回了在她颈后逡巡的指腹,而是揉了揉她软乎乎的脸蛋。
“笨,不会换气吗?”
松开她之后,看着她双眼氤氲着水汽,他目光微凛,似乎在思考这到底是因委屈而溢出的,还是单纯的生理泪水呢?
宁真狠狠吸了鼻子,又揉着眼睛,示意他让开路。
这么坐在书案上,不像话。
这么在书案上行事,更不像话。
萧景润回身,似乎在找什么。
宁真终于从书案上跳下来,余光瞥见移了位的文房四宝与朝事奏章,脸上更烧了。
萧景润从屏风后头拾到她一直捏着的丝帕,回身时却没见到她人。
直到看见她捂着脸蹲在书案下,他心里一紧,大步流星走过去,与她一起蹲下。
“捻儿,对不起,朕一时糊涂。”
萧景润嘴上说着违心的话,手上不忘捧起她的脸细细查看。
还好,没哭。
他拿着帕子给她擦唇,将花了的口脂以及他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去。
宁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动作轻缓,目光柔和,似乎在小心呵护着天大的珍宝。
可是,珍宝好好地摆在那儿,远观便是了,何必弄脏了再假惺惺地去擦拭补救呢?
“陛下一直在骗我吗?”
她直直地盯着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
萧景润动作一僵,强颜欢笑,“骗你什么?”
“醉霄楼里陛下说你是我的家人。我当真了的。
观音诞之后回宫,我想着陛下其实还好,没有我想的那么讨厌。
我也……我也搬到拂云轩和陛下同吃同住。那是因为我想,或许和陛下成为家人,没有那么糟糕。”
宁真说着,夺过那条帕子,“但是陛下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是啊,他为什么要得寸进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
萧景润缄默。
那条帕子仿佛成了他意图不轨的罪证,如今被她牢牢掌握,她俨然占据了有利的辩驳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