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刀锋 (第1/2页)
徐落樱翻来覆去睡不着,无法遏制地不断回想和孙毅在一起的情形,她猛地坐起来,打开灯,穿好衣服,看看那只老曹的枪,放进包里,关灯,悄悄走了出去。
农历二十,一轮明亮的残月悬挂在天空中,李四打开客栈前门,进去,插门,把手按在灯绳上,没有回头。
李四:是关着灯说,还是开灯?
屋里的声音:今天晚上月色很好,瘦无常。
李四按在灯绳子上的手放下来,转身坐在靠门口的一张椅子上。
李四:于队长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吗?
于生克:为了八天前的一件事。
李四想起了自己为掩护裴原休打翻于生克车的事。
李四微笑:我当时看你有点太欺负后生了,所以......。
于生克微笑:瘦无常,你觉得在这样一个月色美好的夜晚,我是来听你给我讲道理的吗?
李四笑了:人都不讲道理了,还是人吗?
于生克微笑不语
李四:不错,玉罗刹,打翻你车的那枪是我开的,你想咋了结!
于生克掏出灰色的手帕擦擦嘴角。
李四撇嘴:你嘴上也没啥东西,你老擦淞哩!
于生克微笑,把手帕叠整齐,放进衣兜。
于生克:这事因人而异,因心而生,我觉得有就是有,我想擦就擦!
李四叹口气不语。
于生克双手互相揉搓着:听说你以前是刀客,我们今天就用刀来了结。
李四:我已经很久没摸过刀了,既然玉罗刹有此雅兴,我乐意奉陪。
于生克:好,我没看错你,瘦无常,来吧!
李四站起来,走到柜台后面,取下挂在墙上的关山刀,将一把扔给于生克,出来,拔出自己那把,把刀鞘放在柜台上,双手握刀起势,于生克拔刀,把刀鞘扔在手边桌上,猛地起身,舞动关山刀,闪电一般朝李四扑了过来,李四也快速启动,扑向于生克,两人迅速靠近,战在一处,月光从指月客栈饭馆窗户照进来,照在刀的锋刃上,两轮刀光交错,伴随着精钢碰撞的叮当声,迸发出冷蓝色的火花,两个刀光轮不停地在空间中翻飞腾跃离会分合,发出的声音和光亮撼人心魄,令人胆寒,刀光轮翻飞着,慢慢地减弱消失,两人停下来,双手握刀,凝固了四秒。
李四:你用的是日式刀法,你是日本人!
于生克咣铛一声把手中刀扔在桌上。
于生克:在北平陆军大学,教刀术的教官是日本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四慢慢放下刀。
李四:我年轻的时候和日本浪人交过手。
于生克掏出手帕擦头上的汗,又擦擦嘴角,放回衣兜,李四把刀放在在柜台上。
李四:你不杀我?
于生克轻出一口气。
于生克微笑:我是警察,大哥,警察怎么能随便杀人呢,今天玉罗刹夜战瘦无常的会刀算是平手,有没有异议?
李四拱手:于队长承让。
于生克笑着摆手坐下。
李四:你到底要干什么?
于生克:你如果不想让裴原休被抓的话,最好不要在这里和他见面。
李四疑惑:你难道不想抓住他吗?
于生克:我想单独抓到他。
李四:明白了,不过没那么容易。
于生克微笑不语。
李四:你今晚大驾光临,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于生克:我来主要是想告诉你,
八天前的事我知道是你干的。
李四:我一直都在等你来呢。
于生克起身:那就好,爷们么,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别在我后面下黑手,瘦无常!
李四:你大人有大量,以后不会有了。
于生克点头,朝门口走去,李四跟过去,开了前门,于生克出门。
于生克突然回头目光锋利地看李四,李四被看得有些不自然。
李四:于队长。
于生克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于生克:今天晚上的月色是真好啊!
李四不明所以:是啊,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明亮的月亮了。
于生克:人身难得,生命可贵,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好好活着。
李四: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要珍惜哩。
于生克微笑看了李四一眼,朝远处走去。
李四扬手:于队长,你慢走。
于生克摆摆手,消失在了月色中。
李四快速关门,插死,收起两把关山刀,想了想,把刀放在柜台里,没有挂回,出来坐下,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第十五天,1940年4月28日,星期日。
便装的孙毅在东大街上走着,徐落樱从路边闪出,孙毅继续朝前走,徐落樱跟着孙毅来到一处僻静街角,孙毅转身,徐落樱扑进他怀里,长久之后,才慢慢松开。
徐落樱:你为什么要骗我?
孙毅:我没骗你。
徐落樱眼睛湿润:那我为什么拿到了假玉符。
孙毅:我看见你手袋里有老曹的枪,那是戴老板给我和老曹的,枪把上镶着三颗金色五角星,我怀疑你是日本特务,所以把假阴玉符带在身上,看你会不会拿走,结果你真拿走了。
徐落樱:我就是日本特务,你还爱我吗?
孙毅再次把徐落樱抱在怀里:我爱你,我仍然爱你!
徐落樱慢慢把孙毅推开。
徐落樱泪流满面: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
孙毅重新把徐落樱搂进怀里。
孙毅流下眼泪:我们的感情与身份无关。
徐落樱仰面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告诉你我哥哥的下落,还是应该趁机杀了你!
孙毅:徐鹏是你亲哥哥?
徐落樱点头:我的日本名字叫冢原樱子,我哥哥叫冢原晦,徐符叫冢原明,是我亲弟弟,我们本来是札幌穷苦渔民的孩子,被黑龙会选中到哈尔滨接受训练,我们从小的愿望就是完成任务,一起回札幌看望父母。
孙毅点头:明白了,事到如今,我不能勉强你为我做什么,我们只能尽各自身份的职责了,但你要相信我们之间感情的话,这事情总会有个了结。
徐落樱点头,有些疑惑地再一次推开孙毅。
徐落樱:我对你夫人和孩子的事很难过,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孙毅三次将徐落樱搂入怀中:放心吧,他们在我家被炸毁之前就已转移了。
徐落樱:那就好,你不知道我为这事有多么内疚。
孙毅搂紧了徐落樱:我明白,你是个善良的姑娘,我们之间的感情与其他事情无关。
徐落樱蜷缩在孙毅怀里,微微有些发抖。
徐落樱: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孙毅:我用假阴玉符利用了你,心里也很内疚,你放心,我不会再利用你了,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不但阳玉符找不回来,我身上的阴玉符也丢失了。
徐落樱:丢失了?
孙毅:对,沈未雪趁我外出抓捕裴原休时,从局里机要室偷走了阴玉符。
徐落樱:那你该怎么办?
孙毅:我正在想办法,你先回去,我不会派人跟踪你,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不过你以后尽量不要再帮徐鹏做那些对我的国家不利的事情了。
徐落樱点头:我听你的,不过我不想回去,我也不想和哥哥回札幌,我想和你在一起。
孙毅仔细端详着徐落樱的面孔,被她对自己不顾一切的爱情所感动,大颗的泪水顺着孙毅的脸颊滚落下来,孙毅紧紧地搂了楼徐落樱,然后慢慢地松开。
孙毅:好。
孙毅:你先去大钟饭店等我,晚上我去找你,然后给你安排住处。
徐落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这么不顾一切地要和你在一起。
孙毅:没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你,我觉得很惭愧。
徐落樱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孙毅的嘴唇。
徐落樱一边吻,一边说:别那样说,别那样说。
孙毅和徐落樱恋恋不舍地分开,孙毅毅然转身,向不远处繁华的街道走去,徐落樱等他走远了,擦擦脸上的泪痕,朝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一间客厅里,桌上放着一大块纱布,上面从左到右依次放着手术刀、酒精棉球、镊子、棉纱、胶布、已经穿好缝合伤口的针线、局部麻醉针剂、消炎针剂和两个针管。
裴原休坐着,拿出小包裹,依次打开,露出里面的阳玉符,他拿起玉符注视了会儿,阳玉符晶莹剔透,闪着诱人的光芒,裴原休用酒精棉球擦拭玉符和一小张新油纸,把玉符包在油纸里,用胶布包扎住,放在纱布上,脱掉上衣,打掉麻醉针玻璃瓶头,用针管吸入药液,放在纱布上,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给左边肋下皮肤消毒,然后打麻醉针。
过了一会儿,裴原休拿起手术刀,用酒精棉球给手术刀消毒,咬牙,回想着母亲临终前的话语和撞向山石的情景,以及想象中父亲被日本浪人打死的情景、裴毅然、王二和望月山庄众人遇难的情景,他从这些回想中获得了面对艰难处境的勇气,接着他想起了那晚在河滩上,他隔着玉符所看到的那种从未见过的,瑰丽、灿烂和夺人心魄的星光,星光照耀下的泪水从裴原休眼睛里涌出来,他用手术刀慢慢切开左肋皮肉,切出一个两寸长、一寸深的伤口,鲜血涌了出来,他放下刀,将玉符塞进了切开的伤口中,用镊子夹住伤口表层的皮肤,用酒精棉球擦干伤口周围的血迹,拿起针线替换镊子,一针一针地将伤口缝合好,再次用擦干净伤口渗出的血,在附近注射消炎针,然后用纱布和胶布包扎好,他从容地做完这些,慢慢走到床前,躺下,这时,沈未雪的面容和身影却不断地开始在他眼前闪现,但慢慢地模糊不清了。
这时,沈未雪轻挑门帘进了研玉轩,吴老板看连忙迎了上来,一个伙计冲着沈未雪点头,沈未雪和伙计打着招呼。
吴老板:沈姑娘,有好一阵子没见你了,我们店最近进了一批好货,我正准备这几天去拿给你看呢。
沈未雪微笑,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吴老板。
沈未雪:我今天来是有特别的事情请您帮忙。
吴老板接过信封,走到柜台前,抬起隔板。
吴老板低声:里面说话。
沈未雪跟着他进柜台。
沈未雪跟着吴老板进了制玉作坊,吴老板示意,一个正在雕刻玉石的伙计朝沈未雪点头,放下手里的活,开了后门走出,吴老板关门,插上,和沈未雪在一张工作台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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