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薨 (第2/2页)

“当年之事，必你已经晓。即使如此，你也改心意？”西原侯说时，目光紧盯郅玄，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郅玄抬起头，迎上西原侯的目光，有任何躲闪。

“回君上，玄很清楚。”

四目相对，父子俩望进对方眼底，最终是西原侯先移开目光。

“子类父，如。”

道出此言，西原侯命侍人取来竹简，全都交给郅玄。

郅玄打开一卷，竟然是早就写好的别出诏书，盖有印章，只是字空缺。压在最的，还有份夺氏的旨意。

“凡从者，有异心者，此示之。”西原侯道。

按照惯例，新任国君登位之后，兄弟均要别出。郅玄情况殊，他同公子颢成婚，注定有子嗣，在兄弟别出一事上难免出现波折。

西原侯这几份诏书提前替他解决麻烦。

兄弟之间尚可动动脑筋，放出一些风声，父亲的诏书，儿子如遵从，天大的理都站住脚。

郅玄放竹简，心情颇有几分复杂。

来之前他设过多种情况，眼前这一种，实在有到。哪怕这几份诏书最初是为他准备，他也要领这份情。

西原侯看向史官，后者明白意，当即起身退出大帐。

国君传承录，接来就是父子叙，内容可记可记。西原侯有所求，他也是脑筋，无妨通融一回。

史官离开后，侍人也走出大帐，放帐帘，一左一右守在帐前，许任何人靠近。

帐内只剩父子人，西原侯像是失去所有力气，无法继续坐正，身体向一侧栽倒。

“父亲！”

郅玄起身冲上前，扶住西原侯，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西原侯重重喘口气，握住郅玄的手腕，沉声道：“你母于手，若是，密氏敢毒，也曾杀你。”

郅玄瞳孔紧缩，到听到这番。

“你母甚好，甚爱之。然当初联姻，东梁国谋五城，至今未能夺回。你登位之后，绝可近你舅父！”

西原侯牢牢握住郅玄手腕，继续道：“当年遇刺，密氏主谋，梁世子亦有参与。只是做机密，密氏都被蒙在鼓里。”

听到这番，郅玄喉咙发干，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你母无辜，你亦无辜。”西原侯捂住伤处，气息变稳。

郅玄这才发现他的伤口又开始流出脓血，只因衣袍是黑『色』，一时能显『露』。

“后，东梁国必派使者，需小心提防。你速与公子颢成婚，无需为守孝，切记！”

对西原侯的，郅玄始终挂着问号，可能全信。只是对方时间多，有开口反驳。小心扶他躺，后叫来桑医，让他能在最后时刻安稳一些。

西原侯躺在榻上，力气一点点消失，却始终肯放开郅玄的手腕。

“西原国交于你，终交于你……”

桑医进到帐内，见郅玄守在榻边，低着头，看清此刻的表情，心头一跳。

一刻，郅玄抬起头，示意他必多礼，速给西原侯诊脉。

桑医放『药』箱，搭脉良久，才对郅玄摇摇头。

“世子，君上恐撑过今日。”

郅玄又看一眼西原侯，后者有再陷入昏『迷』，强撑着力气开口：“召诸卿。”

“诺！”

郅玄亲自掀起帐帘，召粟虎等人入内。

众人进到帐中，看到服一枚『药』丸，又能重新坐起身的西原侯，无脸『色』凝重。

郅玄站到西原侯身侧，视线扫过众人，再看身边的西原侯，深深叹息。这位掌控西原国二十余年的国君，早年也曾战功彪炳的诸侯，功过是非，终将在今日落帷幕。

当日，西都城又落一场大雨。

被大火烤干的溪流重新涨水，城内的水沟再次丰盈。雨水漫过沟渠，冲刷残留焦痕的街道，带走散落的石块木屑。

雨实在太大，各坊的重建工作被迫停止。

城民们扛着工具，纷纷躲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互相传递烧开后放凉的清水。

这是郅玄定的规矩，凡在工地干活的人再能饮生水，也能吃生食。

众人起初十分解，少人觉麻烦。在桑医找到几壮汉，仿效新城的做法给他们服『药』后，城民们脸绿，再人对此提出异议。

就在众人补充食水，断看着天『色』，希望雨水快些停时，数骑马的侍人奔入城内。

侍人皆双眼通红，面带悲『色』。

他们奔向四方，敲响重新立在城头的皮鼓。

众人停动作，仔细听着鼓声。老人们经历最多，明鼓声传递出的信息，禁脸『色』大变。

国君，薨？！